送走了方道爺和影蠻,花飛又開始抱怨:“茗娘子,您什麼事都擔下,還讓不讓我活了。”
花粉見他這般掣肘,按捺不住道:“那你就別活,我給你送終!”
花飛無語,悻悻地埋頭刷碗。
“快開門啊!開門!”
花粉一聽動靜,忙跑去開門,認真看清楚後忙道:“費媽媽,您怎麼這般狼狽,臉上身上的傷……”
費婆子喘著大氣:“快別提了!”
花飛也走近搭把手:“趕緊先扶媽媽進來。”
兄妹倆左扶右攙地,直到進了裡屋才細細問她緣故。
“媽媽,您先喝口玫瑰花茶,安安神。”
“誒!”
花飛道:“媽媽,我去給您打盆熱水,泡泡腳,松泛松泛吧!”
“誒,去吧。”
“媽媽,這是姜面果子和藕粉凝,您用點吧。”
費婆子先是略嚐了幾口,到後頭卻大快朵頤了起來,直到花飛進屋,她已復了氣力。
費婆子見花飛安靜給她洗腳,花粉認真與她蓖發,心下受用,暮年之人不免多了幾絲動容,問道:“你倆咋不再問問,我經歷了何事?”
花粉正色道:“媽媽覺著該同我們說,自然會說,做小輩的只管服侍,哪裡有趕著媽媽要說法的理兒?”
費婆子攬著她,笑道:“光憑你這張巧嘴,這顆玲瓏心,就夠活命了!”
花飛可是怕了,每每來個人,誇上一通,就是一個活計與她備辦,他不由道:“媽媽高看她了,一個毛丫頭,就知道耍嘴皮子,討好賣乖的。”
費婆子由衷說道:“你這當哥的還真是明理,不像外頭的庸人,只會給家裡的妹子掙賢良的名!”
花飛沒好意思應承,只低頭幫費婆子按腳。
花粉腹誹:您高看他了!
費婆子:“晚間,本是高高興興吃酒,誰承想那新娘子竟發起狂來,對著我們又抓又咬的!”
花飛:“別是著了道吧?”
花粉詫異:“費媽媽不是在這事上挺能的?怎麼叫一個小媳婦緊襯成這樣?”
費婆子不由著了腦,拍起大腿,憤憤道:“誰說不是呢!想想就不服氣,後面虧得理清了就裡,否則非憋壞了我!”
花粉訝異:“難道是您的對頭故意給您小鞋穿?”
費婆子像覓到了知音一般:“可不嘛!就是……你們可要把嘴給把緊了……是又、生兩位道爺!”
花飛忍不住問道:“他們好歹也是大王廟的,怎拆自家的臺呢?”
花粉冷笑:“弒兄殺弟的多了去了,更遑論沒有血親的道友!”
費婆子附和:“粉丫頭看事當真靈透,他們原想借我之手,掏澄出魘魔法的事兒。好給泰清壽他們震懾,把這宗肥油的活計攬了去。”
花粉:“他們又是誰?”
費婆子也不遮掩,直道:“卜世仁和向清福。指著這一項黑活,不下三年翻出的銀子都能打出你這麼個人了!”
花粉吐舌:“不止吧,不是還有點海燈的?”
費婆子反問:“你怎麼知道他們海燈的事?”
花飛介面:“您老別提了,一說就來氣!”
費婆子半關切道:“他們可是給你倆氣受?”
花飛:“他們瞅我妹的眼神,看著蔫壞!”
費婆子會意:“若為這個,你放心,粉丫頭跟著我,不會叫她過那頭去,便是去了,也有我陪著,讓那些個髒東西沒有由頭下手!”
花粉吐舌,又道:“那個不是人的,還讓我阿容別記錯了海燈的數目,像誰會做假賬似的,一張好臉也沒給。”
費婆子冷笑:“卜世仁他們是得意了這些年,猖狂些,也不是一兩天了!”
花粉:“就沒人與他們比肩?”
費婆子:“影蠻吧,那孩子可是把不拋光的利刃,看著不給力,可真比劃起來,輕易去掉人半層皮!”
花粉:“他竟這般厲害?”
費婆子:“他的來歷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