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鳳煙:“晚輩相信,憑著鄭公與章仇元帥的智謀,助我李唐勸和南詔,誠然大勢所趨!”
鄭蠻利:“那為何執意不先拿論訥舌開刀?”
尚清:“鄭公,到時,沒有威脅的吐蕃,需南詔助力的李唐,要得南詔王偏向勢必要付出更高的代價和回報才能成事吧!”
說完,他同穆鳳煙齊齊看向鄭蠻利師徒。
章仇口土心道:穆鳳煙,不比我差,在茗兒這件事上,我絕不能輕敵!
鄭蠻利本就想著替異牟尋掙些好處,竟然被一老一小看得如此透徹,自嘲:“尚兵部和少將軍,終歸是武將出身,一招擊中要害!老夫同劣徒自愧弗如,悉聽尊便!”
尚清見大事已成,退一步說道:“鄭公過譽了,不瞞您說,我也是夾著私心的。”
鄭蠻利先開口:“莫不是苴夢衝與您有些過結?”
章仇口土探問:“難不成與召樹屯,不,該叫尚大……”
尚清點頭:“元帥機智!”
鄭蠻利追問:“還有這些恩怨?尚兵部,休瞞我,一五一十說來。”
尚清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瓷碗,義憤填膺:“這還是此番琵琶川之行所得!要從三年前說起,蘇危奉南詔王之命,不得不給吐蕃做接應。我兒由李晟將軍指揮,分開攻打兩林、驃旁部,東蠻、銅山和清溪關。眼見吐蕃節節敗退,南詔王無心戀戰,讓蘇危等鳴鑼收兵。沒成想,我家大郎在清溪關外包抄,眼看著快取下吐蕃大將論贊熱的人頭。誰承想苴夢衝擋在他身前,佯裝投降。我兒到底是太年輕了,沒防著,被他灑了把末粉。因無色無味,我家大郎不曾察覺,已然倒地。據蘇總管說,那群天殺的,將大郎拖下去,幾乎不曾打死。見論贊熱猶不解氣,苴夢衝為圖他受用,把我兒扔到山溝溝喂狼!上天垂憐,幸得南詔公主吾羅娜經過,死活抬了他回宮救治,否則,我兒早已被啃得渣都不剩了!我不拿他開刀,枉為人父!”
尚琛此時才曉得這些事故,氣不打一處來,就差挽弓把論訥舌射個稀爛,把苴夢衝給片了餵狗。
見尚瑞一臉渾然無感的神情,鄭蠻利和章仇口土也憤憤不平:“雖說兵不厭詐,可如此恩將仇報,歹毒太過!”
茗伊忙夾了塊奶黃奶黃的糕,燦出稚子笑顏:“吃了許久的茶,不妨進些茶食。諸君氣性大了些,這是裹了洛神花蜜餞蒸的蘋草糕,不僅理氣解鬱,還能舒肝健脾。”
經她一說,眾人少不得動了動筷子,再接二連三地進了蘆服酢炸的丸子,蚌肉乾和的飯糰,洋芋餡的山藥卷酥,結了凍的筍脯塊。
茗伊見盤子比狗舔的還乾淨,心道:化悲憤為食慾,已臻化境!
鄭蠻利先笑了:“怎麼略動動就空了?”
尚清:“茗兒小器,故意吊人胃口!”
穆鳳煙:“表妹,趕緊賠禮!”
章仇:“就是,再給大爺裝上一碟子熱糕!”
尚琛緘默,心道:吃人家嘴軟!
尚瑞:“茗兒怕咱們糕點吃撐了肚子,不好正經吃飯,諸位還慪她。”
茗伊:“還是大郎有良心,不拿我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