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沙木折衷道:“廓相到底治出了九強布(吐蕃律法),說他為這點芝麻小事不自在,也牽強了些。”
拉赫曼想了想,收起那份鄙夷神色,可心裡已然存了個影。
召樹屯的目的達成,便藉口安頓其它天竺人馬,退出懿荼宮後,恰逢荃爾貞領著茶阿出來後庭摘果子。
荃爾貞關切地說:“客曹長這是要去縻舍(南詔大使館)?”
召樹屯笑道:“下晌表演的是天竺的幻術歌舞,務必仔細查訪各處,方可無虞!”
荃爾貞便道:“縻舍的扶郎茶和梨蕊糕不錯,您只管同舍長討吃,定會有意外之喜。”
召樹屯知她話中有話,笑說:“茶儀力薦,自然錯不了。”
她知他會意,便不再閒談,又領著人摘些紅菱和雞頭。
召樹屯也匆匆趕往縻舍(南詔大使館),前腳踏進,舍長恭長雪後腳跟上,恭聲問候。
及至內室,召樹屯見他倒茶,不經意提起:“聽戈蘭殿茶儀議論,你這裡的扶郎茶和梨蕊糕不錯,叫我同你討吃呢!”
恭長雪頓了頓手裡的黃釉陶盞,忙道:“原來是她說的,既如此,客曹長便是自己人了。”
召樹屯愣道:“竟是暗語?”
恭長雪點頭:“我倆是故交。”
召樹屯才要問清緣故,就被他打斷:“客曹長,不先問問縻舍裡的情形嗎?”
召樹屯方想起正事,索性和他開誠佈公地計議。
“天竺使團已統統入定了?”
“是,且與吐蕃的佣奴離得最近。”
“他們相處可還和睦?”
“倒是很和睦!”
“有沒有法子引得他們不睦?”
“法子多的是!”
“說來聽聽!”
……
“舍長,吐蕃跟你幾輩子仇啊?”
“我至今尚未娶妻!”
“然後?”
“多年前,差點嫁給我的靚阿,她叫荃爾淑。”
聽到這裡,召樹屯抽了抽嘴角,怪不得他如此看重荃爾貞。但好歹囑咐到:“給他們下套時,悠著點,別落下把柄。”
恭長雪略微頷首:“不死不休!”。
他退下去時,凜然的背影,筆挺執拗,引得召樹屯擔憂,心道:這就叫愛之深,恨之切?
惆悵不過半盞茶的光景,就聽見一撥吵嚷,他慢慢兒地起身,走近正罵罵喋喋的幾個人。
他們指著召樹屯問道:“客曹長來的正好,憑什麼讓我吐蕃受這等閒氣!”
召樹屯看向捱了輕傷的恭長雪,淌眼抹淚的天竺舞伎,對盛氣凌人的吐蕃佣奴頭目說道:“您只管說清原委,末曹也好知曉如何補償。”。
這個頭目是尚結心的得力部下,名喚闐眉士,秉性與他不相上下。見上峰和乞藏將軍走了,也沒得些南詔的回禮,早就積了一肚子怨懟。今兒好容易逮了個機遇,便扯著嗓子抱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