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結心見他不則聲,忙暗暗踩了他一腳。乞藏遮遮神遊天外,突地迴轉,不由打顫,忙道:茶點可口,正自回味,不曾注意日東王言語,無狀之處,萬望容諒!”
異牟尋淡淡地說:“無妨,若無旁的不悅,繼續上菜吧!”
王后看向公主,點頭示意。
他瓦差得令,同芃信緩緩扛著蕉葉覆鹿進殿。
莊德贊正與乞藏遮遮續奶茶,不料,他自己失手鬆了玉碗。
眾人只聽‘哐當’一聲,案上一片狼藉。
莊德贊忙跪地討饒,口內不住說道:“奴阿罪過,望使臣寬恕。”
原來,乞藏遮遮被眼前的蕉葉覆鹿驚著了,自打那事後,他最見不得的,就是這個!
廓·赤桑雅拉忙言語:“到底與秀妃有親,不好得罪,趕緊饒她退下。”
他依言,抬頭欲發話,莊德贊伏地扣頭,被清楚地瞧見腦後點綴的飛燕草。乞藏遮遮心下一糾,登時怒眼圓睜,疾言厲色道:“還不下去!”
荃爾貞出列:“奴阿生事,擾了使臣雅興,爾貞在此告罪!”
廓·赤桑雅拉讓尚結心按住乞藏遮遮,與荃爾貞說道:“乞藏將軍沙場馳騁多年,性子急躁些,不過是小小磕碰,哪堪茶儀如此,本相替他生受了!”
王后看向秀妃,正色道:“妹妹,與其罰她,不若放她家去吧。”
見乞藏將軍如此斥責自家姑娘,秀妃已然失了顏面,幸得王后垂憐,忙點頭依允。
莊德贊淚目,朝王后磕頭,兀自告退。
茗伊默默頷首,暗自嘀咕:荃爾淑當年就是彆著這朵花出宮的,因為她在那天自由了,奔向屬於自己的希望。你斷送了她的現世安穩,姑奶奶了結你的餘生虛名,活該!
在此期間,章仇也沒消停,大刀闊斧地朝鹿身踏進,如庖丁解牛般分出了精貴的四兩,兀自片好,交由荃爾貞分發。
茗伊親自奉與回鶻使臣,辛基克亞,薩羅皮爾和隆術亨特起身,笑向異牟尋,口內不忘說到:“南詔王費心,消靈炙難得,我等深受!”
異牟尋辭色道:“昨兒個令使臣掃興,今日定當給足誠意,方不辜負可汗與天公主的盛情。”
另一邊,莊修好、可布喬和耐星繁正要給吐蕃使臣奉上,荃爾貞提了句:“別急,點綴些蕉葉,看著清爽,不膩煩。”
三人依言照做,小心翼翼地近身置放,乞藏遮遮拉長了臉,冷聲道:“我不好這口,撤去吧!”
爨何棟和尹輔首怕再有個閃失,打進肉時便死盯著他,見他如此不給仨宮阿顏面,頗為不滿,只不曾表露。
可布喬才要撤下,廓·赤桑雅拉忙道:“放著吧,乞藏將軍會吃的,章仇元帥親自操刀,怎好拂了他的美意!”
乞藏遮遮只得罷了,勉強吃了一口,立馬噴出下肚的羹湯。
託布婷領著春水和拂嵐,隨即上前,些須收拾了。復又添上燻爐,往裡注入三把勒梨香,因嘔吐沾染的酸餿之氣,漸漸消弭。
荃爾貞親自捧了盅洛神花釀,歉色道:“使臣請慢飲。”
乞藏遮遮呷了幾口,才好些,越想越覺得蹊蹺,便質問道:“為何他們吃了沒事,就我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