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學校，張康從口袋裡摸出了那個帶小鏡子的圓珠筆，鏡鬼衝他一點頭，消失在了鏡中。
車站。
韓夢婕坐上了一輛去往西城舊城區的公交車。
舊城區處於城市邊緣，這裡全是一些老舊的居民樓和略顯殘破的民房，裡面住的也基本上是一些底層的人，整片地區和遠處那些富麗堂皇的高樓大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輛公交車上的乘客多數穿著普通，甚至還帶著一些鄉土氣息，衣著華貴漂亮白嫩的韓夢婕一上車就吸引了全車人的目光。
她低著頭安靜的坐在最後一排，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陰冷氣息。
半多小時後，車吐了，韓夢婕下了車，小拳頭攥緊又鬆開，鬆開又攥緊。
十分鐘後，她挖了一個殘破不堪的小賣部前，猶豫了一會，她邁步走了進去。
貼滿了膠帶的破櫃檯後面坐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人，男人沒有了雙腿，坐在輪椅上，頭髮有些散亂，但臉還是有些英俊的，看到韓夢婕進來，他微微一愣，這地方可真見不到穿的這麼好的人。
“買點什麼？”他問。
“蘋果糖，兩塊。”韓夢婕的聲音有點顫抖。
男人愣了好一會，從一旁的貨架子上拿下兩顆蘋果糖：“送你了，不用給錢。”
“為什麼送我？”
男人有些悽慘的一笑：“我有個妹妹，她最愛吃蘋果糖，每天都會找我要，每次都要兩塊。”
“是嗎？那她現在還要嗎？”
“......她走了，再也不會找我要了。”男人說。
“她怎麼了？”韓夢婕又問。
男人搖了搖頭：“小姑娘，這種事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韓夢婕拿起糖，剝開一塊放進嘴裡，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她默默地坐在店門口的小馬紮上，抬頭看著不遠處的那棵大楊樹。
這時候，小賣部裡面的臥室裡響起了一個咳嗽聲。
聽到這個聲音，韓夢婕猛地站了起來，小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就在這時候，一個胖女人走了進來，一臉的不耐煩，兇巴巴的對男人說：“程斌，房租到底什麼時候交！”
程斌開啟抽屜，摸出了一大把皺巴巴的錢：“王嬸，我現在手頭上就這些...”
“你這也就一個月的，你都欠我半年了知道嗎！”王嬸掐著腰怒道。
“對不起，王嬸...”
這時候咳嗽聲又響了起來，王嬸不耐煩的一擺手：“行了行了，先欠著吧！”
說完，她從口袋裡摸出兩百塊錢扔到櫃檯上：“拿著去給你媽買點藥！”
“王嬸，這...”
“拿著！”說完，王嬸頭也不回的扭著大屁股離開了，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攤上你們這一家，我真是倒了血黴了。”
“她很兇啊。”韓夢婕說。
“但她是個好人。”程斌默默的收起錢。
就在這時候，三個社會青年一樣打扮的人走了進來，程斌一看到他們，兩隻眼睛裡立刻燃起了熊熊怒火。
三個人看著韓夢婕，立刻兩眼放光：“在這竟然能碰上這麼水靈的小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