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其實叫錦衣親軍,即便是東廠的番子,也不過是皇帝家的奴才,皇上要想統治這個老大的帝國,哪怕就是表面上,往往對外寬鬆,對內嚴格。出了事情,往往第1個拿錦衣衛和東廠他們責怪的那樣飛揚跋扈,對百姓肆意搜刮。而是對百姓適當寬容,反倒是他們更注重貪官酷吏。一是他們的職責所在,抓一個有油水可撈,有功勞可建;同時,又可以讓百姓們得到適當的安慰,不至於給自己捅出簍子,這樣就天下太平了。
這樣的解釋才是最合理的,毛玉龍也就認可了這樣的道理。
但鄭宏達卻又說出了另一番道理“雖然錦衣衛和東廠對百姓寬鬆,但畢竟他們是朝廷的,你這個小小的書局當然不入他們的法眼,但像兄弟我那樣的買賣,卻是重中之重。就比如說,在你這裡,不過是收了例錢走了,而在我那裡,卻是坐著坐班的,每日定點來去,監聽食客言行,莫談國事,是他們的信條啊。”
許傑的買賣其實也不小,所以在他的那裡,也有錦衣衛坐班在的,他們的公務不但是收取例錢,更是要監視民間聲音,這也是他們的職責。
綜合上述的意見,毛玉龍想了一下之後,才明白,感情二哥王作仁這個書局還是很小的,根本就沒入錦衣衛法眼。
“我們即將將書局做大,在這個很可能因言獲罪的時代,我們必須順應形勢,不能躲避錦衣衛的耳目,那就主動投案,不,是主動邀請錦衣衛到這裡坐班。這樣,不但可以爭取個主動,拉近了關係,更主要的是,有他們坐班在,萬一我們的報紙出了什麼紕漏,也有錦衣衛為我們先行開脫,這才是萬全之策啊。”
許傑就將雙手一拍“四弟考慮長遠啊,這事情就應該這麼做才對。”
其他兩人當然同意。
因為鄭宏達為人四海,和錦衣衛當然也有來往走動,這事情就交給他去辦了,無論如何也要弄一個不討厭的錦衣衛番子來坐班。
鄭宏達就答應下來,立刻帶著點點心禮品去了。
觀察了一下鋪子裡的書,無愛乎是一些四書五經什麼的,也有點雜書,更有一些文人士子自己出的詩集雜記散文之類的。這都是自費,一部分送人,一部分寄存在鋪子裡銷售。但相對主流印刷品只是佔了少數,翻看一下發現,四書五經是雕版印刷的,而那些雜記之類的卻是活字印刷。
看過了外面的,就到了裡面作坊。
作坊倒是不小,但大部分閒置,幾個工人在裡面悠閒的做著,倒不是大家偷懶,的確是沒有什麼事情做。見三人進來,紛紛起身見禮,王作仁和大家打了招呼,然後將毛玉龍介紹給大家“這是咱們的新東家,也是我的四弟,大家過來見禮。”
大家就懷著驚訝疑惑的表情過來,紛紛口稱四東家。
毛玉龍笑著回禮“諸位伯伯兄弟好,你們繼續忙你們的,我隨便看看。”
大家就散了,繼續做自己手頭的事情。
轉了一圈,毛玉龍明白了,為什麼四書五經還用費時費事的雕版,而其他的卻用鉛活字了。雕版使用頻率大,一塊雕版最少能用十萬次,而這時候的鉛活字質地軟,只能印刷幾百次就要融化了從新鑄造。
回到二哥的賬房兼辦公室,毛玉龍先開了口“地方還夠用,但人手需要增加,而我們的報紙開始的時候是三日一份,但未來隨著資訊量的加大,會變成一日一份。”
這是一個好訊息,但王作仁卻是為難“一日一份當然好,但就是印刷鑄字怕是跟不上啊,尤其量大了,估計一日就要換鉛字數次,倒是為難了。”
毛玉龍就一面給兩個哥哥倒茶,一面道“鉛軟,所以不奈用,但小弟卻知道,在及西之地有個叫德國的國家有一個人,也是鉛字印刷。不過他的鉛裡卻參了銻和錫,成為一種合金,既保持了鉛字的柔軟,又避免了多次印刷使用後的鉛字變形,哥哥倒是可以使用一下。”
王作仁端著茶水想了一下,突然一拍腦袋,我怎麼把這種辦法忘記了呢,銅軟不能鑄器,但加了錫銻,就成了青銅,就變得有了硬度,這個辦法實在是太好了。”然後就望向毛玉龍“既然你知道這個,想來也知道配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