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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決裂

族長真的是又氣又急,他都沒有聽出毛玉龍對他稱呼的改變,也忘記了剛剛自己說出的驅逐毛玉龍出族的話,大聲的吼道:“你做為一族之人,必須為族群出力,否則你就是忤逆。”

族長的大吼讓毛玉龍站住了,最終還是長嘆一聲,轉回身的時候,也是將自己的戾氣放棄了,最終只能長嘆一聲,不管怎麼樣,這裡曾經是自己老爹的族群,孃的根本,雖然沒有依靠,但這裡也是他的根。

即便是放下這些,自己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片白牆青瓦付之一炬,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曾經相識的人,最終在這一場戰亂裡,天人永別。人,還是有良心的,希望這個族長能夠回心轉意,聽自己一句話,聽自己的安排,躲過這一場大劫難。

毛玉龍回身之後,並沒有族長想的那樣,給自己跪地磕頭,而是傲然站在那裡:“不知道這位老大爺怎麼說?”

這話簡直就是挑釁了,族長即便再想要留下他,即便再想詢問辦法,也沒了藉口。

族長吹鬍子瞪眼睛大聲的呵斥:“你現在已經被我驅逐出族人,從此以後,你再也和我沒有關係。”

毛玉龍最終的希望破滅了,他真的為族人的窩裡鬥感覺到無限的悲哀,其實他更應該悲哀的是,上下幾千年,整個大漢民族的窩裡鬥。

但是這時候的毛玉龍,的確是曲解了族長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自己的威嚴不可以撼動,但在自己的威嚴之下,只要毛玉龍低頭認個錯,自己就可以借坡下驢,收回剛剛自己的說法決斷。

因為不管怎麼說,毛玉龍是自己毛家一族這十幾年來唯一的秀才,小小年紀真的聰明,前途真的無可限量,有他在,未來自己的毛家一族,會在這裡成為望族,當然自己也可以水漲船高,不再被其他外人欺負。

還有一個,現在是非常時期,從剛剛毛文龍的淡定上看,他出的第1個主意非常恰當,他心中一定更有妥當的辦法,能讓自己的家族在這一場兵亂裡躲過一劫,因為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確是沒有辦法應付著突然的變亂。

但是族長的面子,讓他實在是下不來臺。在他認為,自己剛剛的斷喝,就是給毛玉龍提醒,提醒他,一個人被驅趕出家族的後果,然後這個毛玉龍,就會向自己認錯,懇求自己收回成命,然後就是皆大歡喜。

結果毛玉龍卻是這樣的表現,不再稱呼自己為族長大爺,卻稱呼自己老伯。當時族長就吶吶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好在他的腦袋還靈光,沒有看下毛玉龍一脈的長房,而是看向了五房的長房,現在只有他能化解這種尷尬。

五房的長房連忙跑下來,拉住毛玉龍的手:“侄兒,事情別做絕了,你要見好就收,真的被驅趕出族,未來在外面,你的名聲是受損的。”小聲的提醒毛玉龍這事的後果。“認個錯,接受下家法的懲罰,這事也就過去了。”

但看著毛玉龍淡淡的笑容,五房的長房伯伯的心就一陣陣發涼,因為這種表情代表的絕對不是認錯,而是一種堅持。

“五伯伯對我的好,毛玉龍銘記在心,伯伯您記住,從今以後,無論我在天涯海角,我家的大門永遠向您敞開,我家的廳堂正座,永遠是您想坐的位置。將來您的子孫有求我毛玉龍的,一指寬的紙條,我絕對遵循照辦。”

五房的長房伯伯越聽心中越涼,這已經是絕然的話了。但還想要在說什麼的時候,毛玉龍拉著他的一隻手,楊起頭對廣場上所有曾經的族人,大聲的宣佈:“這一片地區,大部分是我們毛家的宅子,但也有一部分是市民的房屋,本來我的打算是,這一次兵亂,我用我自己手中的糧食,招募東面的那些外姓的鄉鄰,組成義勇。我是答應他們,出一天的功夫,我給他一升米,殺一個亂兵,我給他一斗米。然後咱們兩家聯合,那些外人為我們擋住東面來的亂兵,而你們這些家族的族人,我依舊按照這個標準,僱傭你們,讓你們也組成義勇,擋住西面的敵人。這樣一來,我們雙方互相守望,堵住各個巷口,只要大家堅持兩天,亂兵就會被官府安撫,或者是鎮壓下去,就能保住我們這一片地區所有人的性命。”

這樣的訊息一宣佈,所有原先的族人們都默不作聲,因為他們現在才聽明白整個計劃,有很多人交頭接耳,點評這個計劃,這非常對。

結果毛玉龍卻將雙手一攤:“可惜,你們並沒有將我的計劃聽完,而那位站在臺階上的老伯伯,且偏執固執,為了他的一己之私,將我趕了出去。所以,我也沒必要再用我的錢糧,保護你們的性命家小還有你們的家產。現在,我已經被你們驅逐出族群,你們的生死,再也不關我屁事,自求多福吧。”

其實這一段話說出來,雖然毛玉龍的語氣裡充滿了憤怒和委屈,但是毛玉龍的心中,依舊對這些人未來的命運表示了擔心和憐憫。是的,是憐憫,因為他們已經對整個族長的利益在族群的大義下捆綁了,他們已經成為了整個族長的犧牲品,現在他們還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但是即將不久,他們將成為這場暴亂中的犧牲品,在十幾年後,誰還記得他們呢?

所以他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就是告訴大家,按照自己的辦法去做,還有一條活路。也告訴大家,安心的防守住西面,東面,有自己作為他們的依靠。

五房的伯伯真的急了,這是毛玉龍真的要拋棄這個族群。

但毛玉龍的話,卻徹底的刺激了族長,他再也不想看到這個小傢伙,於是跺腳道:“你再也不是我毛家人,我毛家的生死與你無關,你現在就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然後面對再一次混亂起來的族人大聲的吼道:“外人是信不著的,要想活命,還是需要我們自己。”

毛玉龍就只能長嘆一聲,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他已經選擇了自找死路,那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最終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五伯伯,拉住他的手,低聲的說道:“如果你相信小侄,請將你一家人交給我,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證他們的安全。”

五伯伯雙手緊緊地握住毛玉龍的手:“好孩子,我領了你的情,但是,族長開除了你,你可以自由自在的發展,我也期待著你未來開枝散葉,但是你一定要記住。”然後一指身後的宗祠:“那裡才是你的根,你未來必將是我們毛家的榮耀。”然後不等毛玉龍說什麼,艱難的搖搖頭:“我不會將我的家人送到你那裡去的。雖然我知道,讓我的家人在你那裡,必將是安全無比,但我整個家人的生命,早已經不屬於我們自己,已經屬於這個族群。”狠狠的搖動了一下毛玉龍的雙手,五伯伯毅然的轉回身,融入了他的族群之中。

看著五伯伯毅然決然的身影,剛剛毛玉龍因為解脫了身上枷鎖的輕鬆,這時候卻變得非常沉重起來,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決斷,到底是對還是錯。結果就是,剛剛的那種解脫的輕鬆,卻沒來由的變成了一種失落,心裡空落落,再也沒有了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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