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毛玉龍的計劃,趙老爹就點點頭,贊同了毛文龍的這個想法,但是轉眼間想到:“百姓就是百姓,沒有經過訓練,更別說見血。有許許多人連雞都沒有殺過,你怎麼能指望他們殺人呢?”
這倒是一個難題,百姓們逆來順受慣了,平時吹吹牛還是可以的,但你真讓他提刀上陣殺敵,那絕對是妄想。
“這可怎麼辦?難道我就眼睜睜的看著家園被毀,族人相鄰被屠殺嗎?”毛玉龍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急的在房間裡踱步,他是真的想不出什麼辦法了。
趙老爹卻胸有成竹的一笑:“我是軍隊的老出身,也曾經當過軍官,當年招募士兵抗倭,剛入營的都是農夫,哪個真正殺過人?但是不過是訓練幾日,就要上陣殺敵,卻也取得了輝煌的戰績,小秀才,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毛玉龍對軍政真的是一竅不通,趕緊向這位老將軍虛心求教:“大伯,還請您仔細說說。”
趙老爹也就驕傲得道:“辦法沒有其他,將軍帶頭殺敵,老兵跟著督促,那些新兵自然而然也就忘記了恐懼,你可要知道,將乃兵之膽,老兵最關鍵。”
“您和三兒就是將啊。”
“正是,只要我們父子帶頭衝鋒陷陣,就會有追隨者,只要他們見了血,所有的恐懼也就都忘記了。”
毛玉龍雙手一拍,連連叫好。
趙老爹又壓壓手:“單憑我們父子還是不行的,必須還有人跟隨,從眾的心理最關鍵,只要有一群人上了,那些膽小怕事的也就會茫然的跟從,而這些茫然跟從的人,又壯大了聲勢,就會吸引更多的人跟從,如此一隻強軍,就有了基礎雛形。”
“老爹說的是,但我上哪裡去給你找那些第1批跟從的人?”
趙老爹就眯著眼睛看向了門外的糧食堆:“要想將這事做得不驚動周圍的百姓鄰居,你就以看護這些糧食為名,再僱請10個人,而我們父子教他們我們的棍法。”
“還來得及嗎?”
趙老爹就傲然一笑:“我的棍法你也領教過,但你更看過我的那些招式,根本就沒有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就是直來直去的那幾下。但那是為了殺敵的真功夫,是千錘百煉的結晶,好學易上手。只要有把笨力氣,只要三天時間,我就會讓這10個人一個打10個沒問題。而一旦這樣的功夫到了他們手中,在他們自己認為,自己有功夫在身,是可以打過對手的,這樣膽氣就壯了。再有我這天下無敵的高手在前面衝鋒陷陣,他們就不會畏縮,如此第1批追隨者就出現了。”
毛玉龍算了一下,今天是初八,離正月十五還有7天,按照趙老爹的說法,時間就足夠了。
“正月無事,街坊鄰里之間有不少強壯的苦力正在閒著,我給他們工錢,他們自然樂得在這閒暇的時候還能賺比外快,應該是沒有問題。但選人的事情,還要趙老爹你親自操辦。”
“那是自然,這事兒就交給我了,在這街坊鄰里之中,還有那三五個和我關係不錯的兄弟,平時裡也湊趣,和我學了幾下子拳腳棍法,我這就找他們去。”
事情緊急,說辦就辦,趙老爹就直接大步出了房門,逐門串戶的去找人了。
有了趙老爹的安排,毛玉龍的心總算是穩定了,看來這道坎兒,自己是能熬過去了。
傍黑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車馬聲,緊接著就是娘焦急的呼喊:“玉龍你怎麼了?還好嗎?”然後就看到娘臉色煞白,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直接衝到了毛玉龍的臥室。卻不見兒子,當時更是亡魂大冒,已經六神無主。結果就在他焦急的要尋死覓活的時候,灶房裡卻伸出了一個腦袋,滿臉烏漆嘛黑的,對著老太太笑嘻嘻的道:“娘,您回來啦。”
娘當時就愣在了那裡,結果一路小跑著進來的姥姥一把抱住了毛玉龍:“我的乖外孫啊,趕緊的讓姥姥看看,可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們毛家可就是你這一條根了,我那苦命的閨女還指望著你養老送終呢。”
當時弄的毛玉龍一頭霧水,這話兒是怎麼說的?好像是自己馬上就要駕鶴西遊了。
正愣神兒之間,三兒抱著自己的小表弟進來,對毛玉龍笑嘻嘻的道:“你讓我接嬸子和姥姥一家過來,我想你說你有重大的事情要說,姥姥一家不一定全來。所以我就說你病了,病得很重,眼瞅著就要嚥氣了,再不看一眼就沒機會了。所以大家就一股腦的都來了。”然後還不無得意的誇獎自己:“怎麼樣?我的辦法靈吧。”
“你的辦法真靈。”毛玉龍就衝向了坐在門口的娘,一面捶打後背為娘換氣,一面對著三兒大聲的咆哮:“你個混蛋的傢伙,想著這是什麼餿主意,我倒是沒事兒了,你看把我娘急的,這要出人命的。”
三兒也感覺到了自己把事情弄砸了,就畏畏縮縮的往後退:“看別人家這麼說,親戚朋友都呼啦啦的跑過來,所以我感覺這個法子好。”
舅舅就上去一腳,將三兒揣了一個踉蹌,但三兒自然而然的一蹲馬步,卻沒有摔倒,舅舅就大罵:“你個該死的東西,你不知道,我姐姐就這一個寶貝疙瘩嗎?你這麼說,是要嚇死我們一家呀。”
姥姥就攔住了還要暴打三兒的兒子:“算了算了,小孩子口無遮攔,想要辦成事,也怪不得他。”
然後看看自己的閨女甦醒過來,就拉著毛玉龍的手詢問:“你到底是有什麼大事要說?麻溜的說出來,要是沒有什麼大事,就讓你舅舅回去,家裡沒個人看家,要是讓賊進去了,可就是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