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女人馬上就要對自己痛下殺手。
小黑連自己的棺材板的樣式都選好了,卻沒想到她只是蹲在旁邊看了一會兒。
轉身直接走了,口中還說道:“要怪就怪你婦人之仁,我不殺你,算是還你救我一命。”
“我們現在兩清了。”
小黑“tui”了一聲,這白眼狼,還挺會給自己找理由。
朦朦朧朧,還處在水深火熱疼痛中的代亦並沒有聽清,只依稀識得幾個“命啊”“殺啊”什麼的,五臟六腑都被擠壓到一塊,就到這裡結束了嗎?這就是將死之人的感覺?
感覺自己的魂魄變得越來越輕,快要飛走,胸口的心臟也有一拍沒一拍地胡亂跳動。
她用力伸出手想要握住什麼,卻徒留一把空氣罷了。
“別睡啊!”
小黑見她有甦醒的症狀,忙不迭地大聲呼喊,卻不奏效。
“只能看她的意志力夠不夠堅定了。”竹冉開口。
“這樣下去不行。”
若是代亦醒著,肯定會驚訝小黑此時臉上凝重的表情。
“不如我先上身,看能不能把那鐵柱給拔出來,再給她敷上點藥?”
竹冉提議,如今也只能先這樣了,若是任由她在這裡躺著,只怕很快就會精魂消散。
小黑點頭,他有些責備自己,又有些痛恨代亦的“善良”要不是她要去救那個乾瘦女人,現在他們早就得手了,如果沒有受傷,憑著自己的力量,怎麼也要讓那女人脫一層皮。
思考間,竹冉已經從代亦的身體中醒來,只覺得渾身如肉皸火烤般疼痛,切膚之痛,靈魂之苦。
“你還能撐得住嗎?”
“沒事,更痛的都經歷過。”
竹冉輕飄飄一句,卻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想到她悲慘的經歷,卻能保有赤子之心,這遭走來,馬上又要魂歸故里,不知是一種解脫,還是一種悲哀。
“不行,手使不上勁,脫臼了。”竹冉忍著疼痛開口,她側頭看見一旁的“窯獸”正瞪著一雙碩大的眸子瞧她,那眼神要多滲人有多滲人。
“你試試看幫她修復一下。”她提議。
小黑回過神,卻神情黯然地搖了搖頭,回道:“不行,先前已經給她灌輸了大量屍氣,如今屍氣在她體內達到峰值,我若貿然動手,恐有危險。”
“等等,那怪物怎麼還能動!?”
小黑聽見鐵籠摩擦的聲音,是怪物掙脫而出,霎時間飛沙無數,報廢的籠子撞上石洞,整個山體都跟著搖晃。
“不知道!他好像是想要報仇!”
“現在怎麼辦?”竹冉邊問著,邊調動著代亦體內薄弱的靈氣,施了一個定身術,打在那怪物身上,卻是不痛不癢。
竹冉有些驚詫,喃喃道:“可能是我技藝生疏了。”
那怪物露出迷茫的眼神,看著那定身術擦過自己的鼻尖,只蹭下了一小層灰。
小黑搖頭,是自己這主子的身體太差,連個像樣的小法術都施展不出來,如今只能兵行險著了。
“我將我的力量灌注於你的靈魂,與你融為一體,想必能撐上一會兒。”
竹冉聞言果斷拒絕:“不行,這樣你就再也回不來了。”
小黑卻很堅持:“死一個總比死三個好!”
竹冉還想再勸,就見小黑已經開始凌空畫符。
見她身上漸漸攀升起一股龐大的死氣,那怪物有些著急,他三步並做兩步,卻又走得蹩腳。
腳步落得很輕,全然沒有先前的暴怒模樣,像是擔心將這石屋踩踏。
“再見了,本大爺也算是死得像那個‘崑山’了。”
正要完成最後的儀式,卻聽見一句:“那是泰山,不是‘崑山。’”
“你九年義務教育都沒讀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