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這人並不討喜,說話又沒輕沒重。眾人見到他臉上沒有多少喜悅之情,更多的是一種無奈與漠然。
花兒之前被他嚇得不輕,到現在還是哆嗦著一張慘白的小臉,欲哭無淚。
剛才她猛地被吸入橋裡,本就嚇得快半死了,而後又感覺到黑暗中,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狠狠拖拉著她的雙腿。
魂不護體......
這種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回想起來,只覺得那一瞬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鼻孔裡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此時她看見李洋,又想揍他,又想罵他,可一時間沒能緩過來,仍縮在角落裡抖抖索索。
“李兄,你為何會從橋裡冒出來?”
秦禮仍是一臉文質彬彬,掛著禮貌的微笑。
李洋本來都好些了,可以提起這茬,仍是止不住雙腿顫抖,努力順了順氣,才說道。
“你們太不夠義氣了,撇下我獨自一人,在這秘境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語氣心酸得緊,顯然之前發生的事把他嚇得不輕,眾人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揚,卻在拼命剋制。
秦禮點了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李洋這會兒子可沒了剛才那股蠻橫勁,聽話得很,繼續說道。
“你們可不知道,那裡有多可怕,我選了山洞裡最右邊的通道,可是走到一半的時候......”
說到這兒,他猛地扶住了一旁的石壁,好似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五官在驚恐中變得扭曲。
昭禹本是在一旁認真聽著,可是當李洋提到最右邊的通道時,他的眼神卻明顯發生了改變,那是一種驚訝,一種絕望,甚至帶有一絲劫後餘生地輕鬆。
秦芳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卻按捺在心底沒有表現出來。李洋靠著石壁緩了一小會兒,才有了勇氣繼續說下去。
“你們不知道,那洞裡,全是毒蟲。密密麻麻的,粘在牆壁上。”
他忍不住乾嘔了幾聲,剛才的經歷在他的腦海裡,還是熱氣騰騰的,難以忘懷。
卻又猛地想到什麼,驚了一下。口中大吼著“天啊!媽呀!”就從石壁上彈開,站在原地閉著眼渾身發抖。
很明顯這是嚇出點後遺症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估計往後很長的日子裡,他都不會再隨便往牆上靠了。
花兒雖氣他,看他的樣子卻也可憐,只得在一旁輕聲安慰道。
“放心,已經過了,這裡沒有那毒蟲的。”
李洋微張著嘴,神情惶然,豆大的汗珠從鬢角間滴落。他緩緩回過頭去,瞳孔微微張大,在看見身後牆壁的一瞬間,才猛地舒了口氣。
秦芳可沒那麼好的耐性,剛才若不是這李洋拼命把她二人往下拽,她們也不會落到那樣兇險的境地。
一想到這兒,氣就不打一處來,不耐煩地朝著李洋嘲諷道。
“男子漢大丈夫,說得比唱得還好聽,真遇到點兒什麼事,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吧?”
李洋正想發作,卻又想起自己是被眼前這幾個虎姑婆所救。之後的路指不定還得靠他們呢,只能像個受氣包似的悶不吭聲,一張臉憋得通紅。
代亦靠在秦芳懷裡,仍是一臉欲哭啜泣的模樣,眼神都有些渙散了。
李洋看在眼裡,只覺得這兩女的十分膩歪.......
難道?
卻猛地搖了搖頭,心底一陣惡寒。
倒吸一口涼氣,繼續說道。
“那毒蟲與石壁合為一體,渾身都長著軟囊皮,如果不是我們靠了上去,恐怕還難以發現。”
秦禮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想到他描述的畫面,胃裡有些噁心。
李洋見秦禮的表情有了變化,頓時像看到親人一般感動——終於有人能體會他的感覺了......
擦了擦額間的冷汗繼續說道。
“最初的時候並沒有異常,到了分叉路口,我們十分隨機選了一條路,還遇上了郭帆。”
代亦一聽到郭帆的名字,頓時眼睛亮了起來,從秦芳懷裡掙脫出來,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