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傍晚,那婦人都沒再出現,興許是怕打擾到他,連同小石頭都被勒令噤聲。
還真是一個善良的人......
倏然深知此時的情形,族內是斷斷不能再回去,回去也是徒勞,洗脫不了自己與倏然的罪名。
他倒是不在意,只是擔心景苒會受到此事牽連......
從最開始便應該想到的,族長怎會同意放他出來,也未免太過蹊蹺,可卻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哪怕當時百般推脫,想必最終也是扭轉不了結局的。
倏然嘆了一口氣,躺在床上輕揉眉心,只覺得腦中亂成一團。
他曾見過一本奇書,那書中記載的全是些旁門左道的功法,其中一種,便可使人產生幻覺,不過當時的他對此嗤之以鼻,所以也不知其中細枝末節,鳶族生來嚮往光明,族內條例也清晰記載,不得偷煉這類邪術。
但若是族長修煉了呢?想必也不會有旁人知曉。
那群人,斷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裡,他深覺此地不宜久留,他打小便沒了雙親,禁地裡的生活養出這麼個淡薄的性子,卻也不想給旁人帶來災禍。
得趕緊離開這裡........
夜幕低垂,這家的男主人也外出歸來,端著餐食敲開了他的房門。
倏然注意到這男人有一雙滿是老繭的手,佈滿溝壑的臉龐被曬得黝黑,一副笑呵呵的模樣。
這人看起來倒很是可靠,倏然試探著開口詢問。
“可否幫我,尋一人?”
“什麼人?”
那男人開門見山的問。
“與我一同墜下山崖之人,他穿著......”
“當然可以,明兒天亮就去。”
男人爽快答應,倏然見他一臉真誠,也放下心來。
“謝謝......”
“哈哈,不必客氣”
那人見他一臉躊躇,連忙笑著安慰。
白日裡見過的那婦人也走了進來,手中提著一籃草藥,見這兩人好似有什麼秘密,便在一旁觀察了半餉,只是笑著也並不追問。
細細的檢視了他傷口,換那男人給他上藥。
見倏然滿臉吃痛卻強忍著不吭聲,那婦人一直在旁叫著:“小心點兒......”“輕一些......”
一番折騰後,終於是換好了藥。
倏然見那二人滿臉關切,更覺得心中羞愧不已,開口問道。
“還不知二位恩人如何稱呼?”
“叫我們石頭爹,石頭娘就可以了。”
那婦人一臉笑吟吟的看著他。
見她面色柔和,倏然更覺不應拖累這家人,開口說道。
“我需速速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