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安達飛鳥來幫忙,搬家的過程輕鬆了很多。
三人把能帶走的東西帶走,不需要的廢品就直接賣掉或扔了,最後牧野真希站在樓下向出租公寓的房東大叔道了別,又衝整個公寓樓輕輕揮了揮手,便算正式道別了這個她住了三年多並承載著整個國中回憶的家。
走的時候她挺惆悵的,畢竟搬家本來就是一件讓人傷感的事情,不過一想到接下來的生活,她又莫名的有點緊張。這不是之前那種借住的狀態了,這是要長期居住了,性質上完全不同。
提著最後一箱東西,眾人回了家,順便也沒忘記請安達飛鳥進屋喝一杯茶什麼的——說到底是強行抓過來幫忙的,請她喝杯茶這理應是最基本的。只不過一路上她幽怨的眼神全程鎖死在西野蓮音身上,讓西野蓮音總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請用茶。”客廳裡,西野蓮音把茶水遞了過來,他剛剛和安達飛鳥解釋了一下實際情況,免得她誤會二人在揹著她偷偷交往。
而且他和雪女多半也沒什麼複合的可能性了,一方面,雪女對複合這件事情反對態度相當堅定,另一方面,他也沒有那麼強烈的脫單慾望,除非遇到了一見鍾情、非她不可的意中人,不然他並不覺得高中生的青春就得談戀愛不可。
萬一高考結束沒能和女朋友考入相同的大學咋辦,直接分手?放棄前途選擇和女友一樣的學校?亦或是搞異地戀?想想都覺得很令人不安啊。
可以,但沒有必要——他目前的想法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謝謝。”安達飛鳥接過茶,禮貌的點點頭,然後看向躺在沙發上翹著小腳丫玩手機的紅玉,意外道,“這個小姑娘是……”
“她叫紅玉,我堂妹,暫時借住我家。”西野蓮音。
紅玉自然也注意到了安達飛鳥,她見過這個女生一次,也被她擼過一次,不算陌生人了,便收起手機點頭示意,然後馬上又抱著手機刷了起來,看樣子似乎在沉迷看推特,和國內刷微博算一個性質。
“紅玉醬真可愛呢……”安達飛鳥笑嘻嘻的盯著紅玉看了一會兒,旋即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蓮音,你家的貓好像也叫紅玉吧……貓呢?”
她上次來西野家還是半個多月前雪女骨折那會兒,當時就對家裡那隻可愛的狸花貓印象非常深刻,而且她本人也是喜歡貓貓狗狗的,不然也不會和西野蓮音一塊兒去貓咖玩,現在到了西野家,馬上惦記起紅玉來了。
“那隻貓跑丟了。”
“啊……居然丟了!好可惜。”安達飛鳥嘆息道。
“是啊,我也非常的難過。”西野蓮音假惺惺的附和道,滿臉悲傷,還試圖擠兩滴眼淚出來,結果沒成功,但看上去也是悲痛萬分的樣子,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和家裡那隻貓有多深厚的感情。
紅玉放下手機白了他一眼,撅了噘嘴,心中極其不滿——這個陰險狡詐的傢伙又開始騙人了!不過她也沒辦法戳穿他,只能輕輕哼一聲來表明態度。
“紅玉醬不高興了嗎?”安達飛鳥以為是這小姑娘不歡迎自己,瞬間緊張了起來。
“沒有,和你沒什麼關係。”紅玉抿了抿小嘴,瞥了一眼西野蓮音,發現這傢伙正在看窗外風景,壓根兒沒有和她對視的意思,明顯是慫了,便驕傲的挺了挺小胸脯,靈動的大眼睛裡滿是洋洋得意——嚯嚯,你還知道心虛啊?呵!你個大**子!
見紅玉這麼說了,安達飛鳥也不多問了。
她扭頭看西野蓮音還是一副沉浸在“失去愛寵的悲慟”中的狀態,趕緊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別擔心啦,你家貓我記得是一隻狸花,生存能力很強的,就算跑丟了也可以自己活下來,說不定將來哪天就自己找回來了呢。”
“但願吧。”西野蓮音假裝擦拭眼角的子虛烏有的淚水。
大概是不想再觸碰某人的“傷疤”了,安達飛鳥很快岔開話題,而這時候牧野真希正一頭溼漉漉的走進客廳——她搬家的時候弄得灰頭土臉,在二樓簡單佈置了一下自己房間後就去浴室洗澡了,現在才剛剛換了身衣服並下樓。
她們兩個又說了會兒話,把早上去學校的碰頭地點定在了西野家門口,然後安達飛鳥就回去了。
“京子姐睡醒了。”送走了安達飛鳥,二人返回屋內,牧野真希冷不丁說道,“我之前下樓的時候聽見京子姐房間裡有音樂聲,可能是她在看影片。”
西野蓮音嗯了一聲,現在的時間都快五點鐘了,也到了京子生物鐘裡的起床時間,然後他問道:“那現在去找她坦白嗎?”
“是的。”牧野真希猶豫了一下,很快也是認真的點點頭。大概是因為第一次要向普通人表明身份,她的表情看起來有點緊張。
人類與妖怪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智慧生命,誰也不清楚京子這樣的普通人在知道了她的身份後會是什麼反應——京子的性格很溫和是事實,但那是對人的,換成異類,她心裡真的能一點芥蒂都沒有麼?而且網上對這種話題的普遍觀點都是把妖怪囚禁起來切片研究……這就更令她不安了。
兩人沿著樓梯來到了二樓,站在京子房間門口,西野蓮音輕輕敲了敲,片刻后里面傳來了驚慌的聲音:“啊……我在換衣服!是蓮音嗎?還是真希?”
“我們兩個都在,姐,我有些話要和你說。”西野蓮音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