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冷冷的笑聲傳來。江載舟站在坍塌的簷角上,下面掛著一個鈴鐺,隨風搖擺而發出清脆的響聲,和遠處黑烏鴉傳來的聲音相合,給這個殘破的地方更添一分悲慼和死氣。
聽見蘇幕莫名的話,江載舟微怔了一下。他確實有些不能理解蘇幕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蘇幕就這麼認出了自己?
這不應該吧。他冷笑一聲,道:“蘇幕,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在裝,你的所有秘密我都已經知道,包括你為什麼進入蜀山。”蘇幕收起了太須仙劍,平靜地看著江載舟說道:“從葛洪玄到和越野,再到如今的江載舟,始終都是你藏著這一副副人皮面具之下,我說得對麼?”兩句話,有一次在外間掀起了極大的沸騰。
觀雲殿內,遲越真人已經站起身來。蘇幕進入蜀山,有原因?遲越徑直走向了星羅山所在,臉色陰沉的盯著星羅山此行領隊懷雲真人,直接質問道:“懷雲,本座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很強硬,和昨夜的遲越差別很大。
事實上,絕大多數的遲越都是這個樣子。懷雲真人自然知曉遲越真人的性情,若自己說不出什麼來,他可能真的會出手,哪怕是在西林。
但問題是,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遲越道友,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像是知道怎麼回事的麼?”確實。懷雲的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
但遲越並不滿意,道:“江載舟是你們星羅山的弟子,如果你承認自己管不了,本座可以代勞。”便在此時。
至禮院院長梅禮雙手從袖中伸了出來,示意兩人安靜,
“遲越,稍安勿躁。”西林學宮之主涉筆師也是勸道:“我觀此事其中頗多隱秘,遲越,蘇幕是你們蜀山弟子,你應該瞭解清楚具體情況再說。”其餘的人也相繼勸遲越再看看。
而幻暝神鏡中的蘇幕和江載舟兩人。後者已經轉過身來,並且極其認真地躬身拜下,道:“陛下,臣知道您此刻一定注視著這裡,臣今日絕非有意擾亂大道宗演秩序,而是有宵小之輩闖入我大周,欲行不詭之事。”
“此人姓蘇名幕,名為蜀山弟子,實為逍遙派餘孽,潛入蜀山,實為試圖分裂我大周,星羅山弟子江載舟懇請陛下將之斬首示眾,以震宵小。”......
“江載舟和蘇幕有仇麼?”
“沒聽說過,這江載舟腦子是壞掉了吧,這種話也能說得出來?”他們是覺得兩人的對話很是莫名。
但江載舟突然說出蘇幕是逍遙派餘孽這種話,太過荒唐。過於荒唐,甚至超出人們想象的事情。
沒有多少人會感到震撼,反而覺得滑稽可笑。說這種話,當大家都是傻子麼?
......在西林教派更深處,有一堵竹製籬牆。牆的裡面是蒲公英,牆的外面也是蒲公英。
蒲公英圍繞著的竹屋內。長公主和一名看起來年歲已經極老的老人也看向了幻暝神鏡中所發生的事情。
老人的語氣很是溫和,彷彿本身就帶著溫度,
“他是在叫你。”長公主當然明白。江載舟沒有任何證據便說蘇幕是逍遙派餘孽,還如此信誓旦旦的請她的父皇。
顯然是要她出面。在這裡,她代表的便是父皇。數萬人此刻都在注視著幻暝神鏡中發生的一切,她確實不得不出面。
不過她並未立即出去,而是看向老人問道:“掌教大人,您說蘇幕有問題麼?”原來,這名老人是西林掌教。
大周,僅此於皇帝陛下的存在。便是長公主在他的面前,也十分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