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府清和,淡菸絲雨籠雲湖,邊岸多榮枯。
“餘氏,你可知罪?”
餘溫跪得膝蓋舊傷都開始隱隱作痛了,坐在上座的皇后才悠悠開口。
“妾身謹聽娘娘教誨。”餘溫不著痕跡地挪了挪位置,眼睛往上瞟,發現還是被皇后看到了這個小動作。
若要論女人之間的爭鬥,將府肯定比不上後宮的腥風血雨;而皇后鄭潼立於宮鬥段位巔峰,她不可不為一個智多近妖的女人。
餘溫神遊想到這裡,突然很好奇為什麼顯赫的只有葉榮和鄭潼姐弟倆,他們的家族不知道去哪裡了。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疑點,她居然現在才發覺。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
皇后把茶盞擱在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餘溫不敢抬頭。
“妾身愚鈍,委實不知,還請娘娘教誨。”
“本宮教導了,你聽得進去嗎?”皇后冷哼一聲,“本宮看是沒用的。”
從皇后角度看來,上次在上巳節的宮宴上那樣警告過,自己還沒有長記性。餘溫憤憤地想,人又不是我殺的,雖然我打算這麼做來著……
經過上次的教訓,這回自己還是孤立無援,餘溫決定順著皇后:“皇后娘娘金口玉言,妾身不敢不聽,定當字字句句記在心裡。”
稍微偏頭往兩側看去,怎麼一個個侍女太監都虎視眈眈的。
“這次譚碧羅殞身,有你的罪過,認也不認?”
“認。”怕皇后故意把罪名扭曲,餘溫趕緊加上一句,“妾身沒有擔好管理將府飲食的責任,接連兩次砒霜下毒,還都是侍女所為。”
“就這樣了嗎?”
餘溫來了一副官方腔:“餐前驗毒步驟沒有落實到位,也是妾身不夠強調的責任。”
“繼續。”
還要說?餘溫跟她打太極:“沒有體恤下屬,讓底下侍女怨氣太重,屢屢犯下毒殺案件。”
皇后不理會餘溫奇奇怪怪的話語,什麼怨氣,這不應該是怪力亂神之說麼?她以為餘溫是想挑釁她,殊不知這是下頭被嚇到的夫人在哆哆嗦嗦打官腔。
“說了半天一直說不到點子上。”皇后手掌覆上桌案,下巴抬高,這個坐姿為她更添強大氣場。
見皇后這樣俯視著自己,餘溫失言。她知道皇后想讓她認的錯誤,遠比上述要嚴重。
皇后想讓她間接承認自己是兇手。
或者退一步,想讓她承認自己是間接的兇手。
“你捫心自問,這個將府夫人,自從開春之後,是不是當得越來越沒用了?”皇后聲音冷厲。
餘溫點頭:“是是是,妾身知錯。”
“那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皇后問道。
因為我是穿越來的!我什麼也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