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府春初,月高雲淺一頂晴,涼夜無數星。
餘溫已經對自己的運氣不抱信心了,好端端走在斑馬線上被車撞死,然後不給自己安息,強行安排了贏不過的沒良心穿越。男主是個智商捉急的(有待考證)啞巴,對手強大、隊友稀少,她已經不奢望能走條女強爽文路線了。
“夫人,打扮好了。”霧朝給餘溫理一理衣領,後者在月橋的攙扶下站起來。
餘溫看向和自己一樣都扮成男子的雲屏:“走吧。”
“夫人,這邊這邊!”
“夫人,快過來!巡邏的來了!快點!”
“夫人,蹲下!小心!”
餘溫一路踉踉蹌蹌地跟在雲屏後面,聽著她的指示飛奔過一條走廊,或是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去躲在一塊巨石後邊。
“雲屏……”
“噓!”扒在石頭背後的雲屏回頭。
“雲屏,你是不是沒拿錢袋子?”
“……”雲屏一臉瞭然後的無奈,“奴婢以為您帶了。”
“我以為你拿了。”
“……”
“夫人您待在這裡不要動,巡邏侍從們應該不會走到這塊石頭背後的。”雲屏留下這句話就原路返回了,“奴婢去把荷包取來。”
餘溫保持蹲姿,一動不動,待雲屏到達時,她麻木雙腿唯一的感覺就是被蚊子咬出來的三個大包。
然後她就覺得不對勁了。
雲屏越走近,臉上的驚恐就愈發明顯。餘溫順著雲屏的目光看向背後,看到那雙在夜燈下眸光瀲灩的眼睛,心裡一個聲音道:完蛋了。
她受到驚嚇地跳起來,還剩半個腳掌脫離地面時被葉榮按了回去。力道之大,讓她連原來的蹲姿都突破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嗷!”
葉榮在壓抑他的怒氣:“你要幹什麼?打扮成這副樣子?”
“我們,我們想出去。”
“去哪裡?這可是亥時了。”葉榮目光嚴厲。
餘溫用沾染淡淡小蔥味的袖裡布面悄悄翻出來,一抹眼睛,就眼淚巴巴地招了:“去雲中樓,看頭牌歡酒姑娘。”
葉榮知道這是朝臣私下偶爾會宴客的地方,追問道:“尋她作甚?”
餘溫把袖子往臉上又是一通糊,被原本溫和的葉榮現在那怒意值飆升的眼神一瞪,哇的一聲哭出來:“還不是為了你嗚嗚嗚嗚嗚!!”
葉榮懵了。雲屏懵了。
餘溫發揮盡小蔥那殘存無多的刺鼻味道,用袖子肆意擦著臉上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就是想幫你翻出……宰相以前做過的荒唐事……這樣你手上有了威脅他的籌碼……他就不會天天刁難你了……嗚嗚嗚嗚!”
葉榮的怒火被餘溫這一通淚水嘩啦嘩啦澆了個透,一點點小火苗也看不見了。他蹲下對坐地上的餘溫打手勢:“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餘溫模仿以前看的小說裡傻白甜女主的樣子,雙手在眼睛兩邊握拳,若有若無地擦著眼角的淚水,抽抽搭搭:“你兇我……嗚嗚嗚阿榮兇我!”
呃!餘溫自己都是惡寒,太作太羞恥了。
她餘光瞟到雲屏,果然是在拼命憋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