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嬸來到了少秋的屋子門前,而那頭牛也尾隨著,說什麼也不肯離開,那怕是驅趕它,用石頭打它,也不走開。當時有人勸說花嬸,說不該繼續往前而走,得回去,否則的話,便要處置了她,說過幾天去大山上的時候,一定會讓她好看。
可是這話尚且沒有說完,便遭到了報應,牛出動了,二話不說,猛然撲了上來,以自己尖尖的牛角抵住那人的屁股,挑了起來,摔到廢棄好久的一個臭水塘裡去了。
那人只好是自認倒黴,根本就再也不敢道個不字,火速撤退,如風逝去,消失不見了。
而那頭牛,也迅即離去,沿著大道,往前不斷地狂奔而去,漸漸地,終於是看不到它的身影了。
花嬸出現在少秋的屋子門前,揹著個揹簍,似乎想到前面去走親戚,卻不知為何,竟然在少秋的屋子門前停了下來,並且將揹簍裡面的南瓜拿了出來,擺放在少秋的屋子門前,說是送給他了。
“嬸嬸,這怕不太好吧?”少秋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這東西雖說不怎麼樣,可是對於少秋來說,簡直有如寶貝,畢竟自己種在大山上的那些個莊稼,不知為何,竟然長得如此之不好,死的死,殘存下來的那些呢,卻又半死不活的,根本就結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出來。
“聽說你種下的南瓜結出來的卻是一隻死老鼠,唉,也怪可憐的,”花嬸長嘆一聲,“收下這些吧,將就著吃下去,能略微補益一下身體的。”
“唉,不會種莊稼有什麼辦法呢?”少秋長嘆一聲。
“既然是死老鼠,那可不能吃,說是有毒,對身體非常不利,倒不如多吃我種下的這些個南瓜,”花嬸如此說道,“你看這些南瓜長得多好,皮黃如金,質地清脆,味甘濃郁,以之下飯,當然是上上之品啦。”
“嗯。”少秋一時之間還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收下了花嬸送過來的南瓜,對之感謝一聲後,便在有些寒冷的風中,悄悄地鑽進了自己的屋子裡去了,不可再呆在外面,否則的話,極有可能感染上風寒,屆時病上加病,便不好了。
此時似乎聽聞有人在勸說著,非要他去大山上看看莊稼,說是路過那裡的時候,聽聞到他的莊稼在不斷地哭泣著呢。
可是到了這時,天氣不知為何,一度變得非常之寒冷,有下雪的趨勢,而自己的棉褲,昨天夜裡,不知被何人偷去了,此時上山,無異於找死。只好是乖乖地呆在家裡罷了。
……
花嬸離去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四處找了一回,卻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身在何處,為何夜色深沉如此了,尚且還不回來呢?
花伯這時當然不想回去,呆在大山上,佈置了個壇場,正按照著女巫的方法念動著法言呢。本來不敢坐在少秋的大田裡,可是知道他沒有棉褲穿,那僅有的一條棉褲已然是被花伯扔掉了,扔進了小河,此時天氣寒冷,當然是不敢外出了。
因此之故,他可以安心地坐在少秋的大田裡,不斷地念叨著,而那些穀子,那些快要成熟的穀子,到了這時,結出來的並不是金黃的穀子,而是長出了一些可怕的屎在上面。至於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女巫沒說,沒人知道,就算是花伯,此時也一片茫然。
雨不斷地落下來了,天氣之寒冷,亦是明擺著的,獨自呆在此處,於一陣陣恐怖的狂風中,甚是感到不堪。便不打算做法了,想著離去,欲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不然的話,此種齷齪行為,一旦讓人知曉,後果如何,不言自明。
大雨如注之下,那些掛在禾苗上的屎悉數被洗掉了,就如肥料似的,撒在少秋的大田裡,相信不久之後呀,到了秋天,收成肯定會不錯的。
看到這種情形,花伯真的是非常傷心,本來想害人家,不成想結果會是這樣,竟然是給人家的大田施了肥。念及此處,花伯不禁長嘆不已,對少秋的仇恨,似乎又增多了些,覺得他這一年的收成,應該算是自己的,屆時如果再不給自己交些糧食的話,真的都想死在他的屋子門前了。
本來還想著繼續去破壞人家大田裡的莊稼來著,可是不成,上次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做過,結果如何呢?他不是肚子痛了好久,直到不久前才好嗎?
因此之故,去拔人家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莊稼是不成的,不道德,甚至可以說不是人!只能是這麼對付他了,本來相當高興,因為結出來的是屎嘛,沒成想大雨一淋,便成了肥料了,這對於穀子之生長,當然是非常有利的啦。
不甘落敗的花伯,也想自己的莊稼如少秋大田裡的那些禾苗一樣,也變成了肥料,透過巫術之應用。懷揣著這樣的想法,不顧大雨之滂沱,二話不說,悄然之間,便來到了自己的大田,面對著這些長勢不怎麼樣的禾苗,花伯不住地悵嘆著,甚至還罵了娘,怪上天不長眼哪,自己種出來的竟然是一些什麼呀,這樣的東西能算得上糧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