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支用自己的那種血浸紅的白玫瑰送給了少秋之後,劉寡婦旋即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了,獨自坐在空空的屋子裡,一時之間,聆聽著門外的雨聲,頗有些無聊惆悵之感。作為與少秋同住一個村子的人,做出了這種惡毒之事,不知日後會發生什麼樣的連鎖反應,會不會有報應,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呢?
可是不這麼做的話,心裡實在是憋屈,不快活,如此不痛快地活在人世,終究不是個事。而真的把事情做出來了之後,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有些過分了,畢竟大家都不容易不是?
不過總算還是把這種天降之災禍送走了,從此之後,可以無病無痛地過著日子,此對於劉寡婦來說,無論如何是值得慶祝的。這不,此時甚至都想小酌一杯,浮一大白,之後再好好睡一覺,明天天亮了再去大山上好好幹活。
……
少秋把劉寡婦送給自己的玫瑰擺放在書桌上,心情頗有些不好,覺得做下了十惡不赫之事了,以後要如何對少女講此事呢?可是不收下人家送的東西,又不太好,恭敬不如從命,盛情難卻之下,只好是先行收下,日後再用這樣的玫瑰送到少女手裡去,難道不香麼?
反正自己又沒有與劉寡婦做什麼事情,只是收了她無端送給自己的一支玫瑰而已,說出去,想必也沒有人說自己的不是,難道不是這樣麼?想到這裡,少秋沉悶的心情漸漸好了些,不復之前的複雜,甚至都想從床上爬起來,出去一下,呼吸夜色中新鮮的空氣,不然的話,還真的是有些壓抑啊。
門外正不斷地落著雨,荒村的雨,不知為何,在這樣的時候獨自聆聽之下,還真是不堪,荒涼透頂,令人不勝唏噓哈。此時想起花伯之前叫自己去幫他修理電線一事,本來不打算去的,可是既然他執意如此,非要自己去不可,一時之間,似乎也只好是答應下來了。
到了這時,他甚至都想去寺廟裡燒炷香,拜一下佛,求菩薩保佑,不然的話,萬一弄不好,或者是中了電,屆時恐怕就不好了。最近運氣似乎頗有些不好,做這種事情,與電打交道,稍有不慎,可能就要出大事了,之前不是有人因為修理電線不注意,轉瞬之間便觸電而亡,不在人世了麼?
那高壓線據說是花伯搞壞的,將斷未斷的,人家非要他接好不可,不然的話,說是要怎麼怎麼樣。花伯本來不想答應下來,說根本就不關自己的事,可是不成,人家非說是他弄斷的,若是不修好了,以後就別想用電了。
對此,花伯根本就沒有辦法,只好是答應下來了,覺得不過如此,整不倒自己的,大不了找少秋去。還真別說,到少秋門前與之這麼一說呀,少秋本來有些不肯,可是念及少女之出現,還由得他不答應嗎?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聽聞到花伯的聲音再度出現了,不知到底有何事,非要在這樣的深沉的夜色中,慌里慌張地來找自己呢?想不明白的少秋,只好是不去想了,把花伯迎進了屋門,為之倒了杯茶,與之閒談了一陣子之後,便聽見花伯說出大事了。
“到底是出什麼大事了呢?”少秋問道。
“電線壞掉了,再不修理的話,人家可能就不會放過咱了。”花伯如此回答。
“可是……”少秋本來想說這關他什麼事呢,可是搔了搔腦殼,嚅囁著說道,“我真的不會弄那種事情啊。”
“這個嘛,”花伯一時之間還真是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了,不過他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到了那裡再說吧。”
“可是這雨下的,”少秋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如此嚅囁著,“恐怕真的會觸電而亡啊。”
“沒事的。”花伯丟下這話,便非要少秋跟著自己去修理電線了。
少秋本來不肯的,怕觸電,像之前那個轉瞬之間死去的漢子一樣,可是礙於面子,不得不硬著頭皮往著大山上走去,不然的話,一旦得罪了花伯,恐怕就麻煩了。
不知為何,這雨下得,真的是越來越大了哈,獨自尾隨著花伯,少秋悄悄地走著,不時張望一眼這空曠的山野,看不到人,一個也沒有,只有一陣陣淒涼的風不時嘯叫著刮過。
道路頗為溼滑,這不,花伯由於不小心,直接就摔到水溝裡去了,爬起來的時候,看了看身上,已然是非常不堪了。站在風雨之中的花伯,渾身顫抖得厲害,幾乎都站不穩了,只好是叫少秋一個人往大山上而去,自己冷得不行了,再這麼下去,恐怕真的都要死了哈。
“伯伯真的要回去了麼?”少秋問了一聲。
“不成了,身體已然是不如當年,還是你們後生家好呀,受點雨不算什麼。”花伯頗為惆悵地說道。
“可是要我一個人去大山上幹那種活兒,這隻怕……”少秋搔了搔腦殼,有些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