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做了一陣子,花伯感到頗有些吃力,便不想幹了,再者說了,畢竟這樣的行為有些說不過去,好在沒有人看到,不然的話,人們以後就真的有的說了。
踩死了不少莊稼後,花伯獨自坐在一塊石頭上,而周圍一片悄然,根本就啥也沒有,幹活的人們,到了這時,尚且沒有出現。想起小花的表妹的不幸事件,花伯就氣不打一處來,此種種事故,哪一件不與少秋相干,本來都想要了他的狗命,可是念及同鄉之誼,也就只能是這麼著了。
天色尚且還未亮,周圍一片靜悄,這使得花伯感覺到頗有些害怕,畢竟最近頗有些傳說,說大山上有鬼怪出沒,背時的人往往會碰到。念及此處,花伯不打算呆在此地了,不然的話,萬一真的碰到了那種不乾淨的物事,恐怕就不好了。
況且還落了雨,再呆下去,只怕不妥,倒不如先行離開,到家裡去避避雨再說,反正以後呀,對付他少秋的機會不少,不在這幾天時間的。
……
少秋靜靜地呆在自己的屋子裡,睡了一天了,頗有些飢餓,想出去弄些柴火做飯,不然的話,恐怕還真是不妥。吃完了飯,便無聊地坐在自己的天井裡,想著與少女有關的事情,可是不成,到了這時,幾乎沒有任何她的訊息。
漸漸地,夜了。
在這樣的恐怖的夜裡,少秋似乎聽到有人在不遠處議論著什麼,可是真的要去聽聞,卻又啥也沒有,只有風在不斷地呢喃著而已。還以為是少女呢,沒成想走近了一看,根本就不是,卻是一些不認識的女人相互聚在一起,談說著一些無聊透頂之事。
那些人正在議論著小花的表妹的事情,說是因為喜歡著少秋,迷失了心志,跟著一個可怕的惡鬼,不知去向何處了。那些人們還說了,這樣的事情,完全是拜少秋所賜,若非小花的表妹看到過少秋,便不會喜歡上了,從而也不存在失蹤這回事了。
正這麼說著的時候,看到少秋來了,那夥人便迅即離去,拍拍屁股上的灰塵,悄然逝去,如一陣風似的,漸漸不可看到了都。在這樣的時候,少秋卻不想走,不知為何這些人如此不待見自己,見到了他,就跟看到了瘟神似的,轉瞬之間便消散殆盡,不知去向了。
少秋獨自在那兒閒坐了一陣子,覺得無趣,不便繼續呆下去了,不然的話,看這天,說不定就要落雨了哈。而一旦淋溼了衣服,受了涼感了冒,可能就不好了。
於是不斷地往著回去的方向走去了。
……
這天夜裡,不得氣出的花伯再度去了大山上,到了少秋的自留地裡,看著那一大片油茶樹,在這樣的時候,當然是沒有什麼油茶存在了,不過這種東西砍倒了,燒成炭,那是相當不錯的。本來也不敢在少秋的自留地裡如此胡來,可是念及小花的表妹,也即是自己的外甥女兒出了這檔子事情,這完全是拜那個讀書人所賜嘛,此時來他的自留地裡砍些柴,應該也不算過分吧?
來時尚且有種黑雲壓城城欲傾之感,可是到了這時,什麼也沒有了,只有一輪碩大的月輪懸掛在天空,看上去,明亮之至,照射下來的光,使一切看上去皆是如此亮堂。甚至使花伯都不敢呆在少秋的自留地裡了,覺得這詭異的月輪過於明亮,萬一有人看到,恐怕就不好了。
花伯準備在少秋的自留地裡砍些這種油茶柴,以之燒成炭,之後送給自己的妹妹,也算是一種安慰吧,別在丟了孩子之後又害了病啊。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花伯開始在少秋的自留地裡大肆砍伐,那樣的油茶樹,幾乎有幾十年的樹齡了,如此寶物,想必荒村之人對之早已是垂涎三尺,只是礙於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這才遲遲不肯出手罷了。此時側身此地,花伯非常高興,總算是能夠為自己的妹妹挽回點損失了。
少秋這自留地裡,如此大的油茶樹,簡直是無處不在,不過花伯要的不多,不然的話,極有可能會引起懷疑的。
不久之後,一棵油茶樹便倒下來了。這棵油茶几乎有人的腰那麼粗了,當初砍伐之時,花伯甚是猶豫,不敢亂砍,怕此樹萬一成精的話,可能就不好了。
可是既然來了,所謂賊不走空,不能白來一趟不是?只好是硬著頭皮,橫下心來,無所顧忌地砍了起來。
砍著砍著,不知為何,此樹變得非常之堅硬,鐵似的,根本就砍不進去,並且那油茶樹幹上似乎還流出血來了。
月輪到了這時,漸漸地變得不堪了,非常之小,小得幾乎都不成其為月亮了,甚至連旁邊的一些個星星還不如了都。這樣的存在,使得花伯都有些不敢砍伐人家地裡的油茶樹了,加上颳風,再也不敢獨自呆下去了,可是覺得就這麼不要這棵巨大的油茶樹,恐怕也不太好。
正這麼猶豫著的時候,花伯藉著淡淡的天光看了看面前這棵油茶,發現呀,那剛剛砍伐過的地方,不知為何,竟然在不經意間長好了,就跟沒有砍伐過似的,一點傷痕也不存在。
花伯本來不打算要這棵油茶了,可是不成,今年冬天真的是太冷了,不弄些炭的話,這哪成?只好是硬著頭皮,不管這麼多了,照著原來砍伐的地方再度砍了一斧頭,沒成想竟然噴了花伯一身的血,臉上、衣服上都是,用手抹了一把,手掌上一片鮮紅。
“媽拉個巴子的,”花伯啐了一口口水,“真的是奇了怪了,不就是砍棵樹嗎,至於出現這種恐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