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有了發SCIENCE的偉大目標,陳林友和王馨學習Python變得尤為刻苦。直到晚上九點,他們還沒有一丁點兒要離開實驗室的跡象,搞得祁旻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她說發SCIENCE也就是單純地吹一吹,實際上她原本的文章壓根兒沒敢投SCIENCE,就更別提之後投給二區的雜誌都被拒了。現在只不過又加上了構建類腦體這塊兒,原本資料樣本量就遭人質疑,在這個基礎上構建的類腦體還真不一定能救得了。而且倘若要是再讓她補神經元連線檢測的資料,祁旻在這個啥都沒有的實驗室還真是有點兒困難。
祁旻覺得她這個課題也就是水水經費、水水文章,另外好歹把她本應拿來博士畢業的文章發出來,再混混年度考核也就差不多了。中技大學更重視成果轉化,純粹自然科學的研究支援得相對弱些,她要想在這學校好好混,以後還是得做點兒與實際應用結合更緊密的東西。
不過做什麼好呢?
如果年底前就能構建並測試完全尺寸類腦體,那麼春節過後她就得開始做新的課題了。而為了在相關稽核人員春節放假之前申請到明年的經費,寫專案書的事兒還得提前做。
這麼看來現在思考以後幹什麼已經不早了。祁旻開啟SCIENCE和NATURE的新聞介面掃了兩眼,看到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只可惜在她現在這個啥也沒有的實驗室裡也也根本沒法做。
不過祁旻從這些網站上看到現在做環保的課題還挺受重視,而她現在在生物資訊學實驗室最多的裝置就是那些退休的老師們留下的PCR儀。她坐在電腦前想了幾個小時,終於出來了一個真正可行的新方向:透過對土壤樣本中的微生物基因進行PCR鑑定,同時根據汙染狀況對當地土壤進行打分,再透過深度學習找到土壤汙染與微生物群改變的關係。
雖然這聽起來有點兒套路,但這個方向會用需要採集很多溼實驗的資料,一般的純生物資訊學實驗室不會太願意做,因此這對於做溼實驗出身的祁旻而言也是一個優勢。
趁著兩個博士生在學Python的工夫,祁旻在實驗室查了些文獻,花了三天工夫先把專案書大概寫了寫。
——
陳林友和王馨進入實驗室第一週的週六,祁旻讓他們回去完成一個用Python實現蛋白質序列比對的小題目,週日會面時展示,以此來檢驗他倆學習的情況。
題目當然是都完成了的,畢竟這玩意兒其實到ithub上隨便就能找到,而且他們如果學會了從Github上找開原始碼,這也算是本事。但祁旻要看的是他們能不能講得出原理和邏輯,而不是直接照著教程或者別人的程式碼抄的。
這個任務陳林友和王馨完成得也還不錯,雖然祁旻一聽就知道他們私下肯定商量過,寫出來的程式碼就是改了引數名的差別。
等到兩個人都講完了,祁旻才說道:“哎,你們倆是一起寫的吧?”
“啊……是,是啊。”陳林友當即愣了。
倒是王馨還算冷靜,還對祁旻問道:“師姐,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們這程式碼也就是改了個引數名的區別啊。”祁旻笑著說,又安慰他們道,“我不是說你們不能相互借鑑,在同一個實驗室裡肯定得合作。不過如果是合作的結果,可以把個人的貢獻講出來嗎?”
這麼幾行程式碼,應該是一個人寫出來的,對於這麼點兒工作量而言分工合作顯然不合算。
祁旻原本覺得程式碼應該是有C語言基礎的陳林友寫的,然而這位高高瘦瘦的小夥子卻說道:“程式碼原本是王馨寫的……我之前寫的迴圈的結構錯了,還是她發現的。之後我根據她的程式碼改成了現在這樣。”
聽了這話祁旻不禁有些驚訝,看來這倆人還是各自寫完了程式碼才相互討論的,這種誠實的學風倒是不多見,尤其是在壓根兒就沒要求獨立完成的前提下。
“你之前寫的結構錯了的程式碼還在麼?”祁旻順便問了一句。
陳林友立刻從筆記本里找出來原來的程式碼,投影到螢幕上。
祁旻看了一眼,其實他這個方法也不算錯,就是麻煩了點兒,因為比對了很多其實用不著比對的位點,所以執行起來可能很耗時。不過對於新手而言,寫出這樣兒的程式碼也實屬正常。
“這個其實也能用……不過王馨寫的那個當然更好些。”祁旻評價道,“這樣看來,你們都學會寫Python了,那麼我就把現在在做的專案本發給你們看看,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