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看向宇文扈,開口道:“你父現在身體如何啊?”
宇文扈微微低頭躬身道:“多謝叔父關懷,家父身體康泰。”
李大都督呵呵一笑。
“天冷,用不著跪著,起來說話罷。”
宇文扈長長的吐出了一口白霧,默默起身,對著李信說道:“叔父,我族在北邊出了一些問題,我父說普天之下只有叔父能救,還請叔父垂簾我族,伸一伸援手……”
李信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宇文扈,淡淡的說道:“雖然你一口一個叔父叫的很親,但是你我兩家曾經是生死仇敵,現在關係未必就好到哪裡去了,我為何要幫你們?”
“非是幫我們。”
宇文扈從袖子裡取出宇文昭的書信,兩隻手捧著遞到李信面前,恭聲道:“赫蘭部在北邊愈發壯大,宇文燾狼子野心,總有一天會成為叔父心中大患,我族可以配合叔父,一舉清除此賊!”
“說白了,無非是你們沒了辦法,跑到京城裡來向我借勢。”
李大都督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面無表情:“北邊的部族都是一個德行,沒了他們還有你們,既然如此,我為何要去管你們?”
“朝廷想要贏宇文燾並不難,但是沒有我族配合,叔父根本追不上他們。”
宇文燾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道:“我父親在書信裡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這件事情之後,我族再往北退五百里。大晉可以在關外設都護府,從此我宇文氏永為大……”
說到這裡,宇文扈頓了頓,繼續說道:“永為叔父麾下臣民!”
他本來是想說“大晉”的,但是想了想,大晉還能存在幾年都是未知之數,於是便臨時改口。
李信伸手拆開了這份宇文昭送過來的書信,拿在手裡翻看了一番內容之後,笑著說道:“宇文老哥哥倒是個狠人,這種賣族求榮的條件也能開得出來。”
宇文扈神情一滯,隨即苦笑道:“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父親也不會做出這種抉擇,實話不瞞叔父,小侄這一次出來,回去還能不能見到父親都是未知之數……”
“叔父若是想幫我們,還請早做決定…”
李大都督微微一笑:“這種事情,自然不能著急,過兩天就是年關了,賢侄且在京城裡過個年,過完年之後我們再詳談。”
他們兩個人一口一個叔父,一口一個賢侄,叫的很是親熱。
但是實際上,鮮卑王帳殺了薊州十萬鎮北軍將士,不管是葉家人還是李信自己,都恨不能提刀把這些王帳的人統統殺個乾淨。
而另一邊,李信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把原本強壯的鮮卑王帳,坑害成這個模樣,如果有可能,宇文昭父子連刀都不用,直接就能把李信給生吃了!
雙方臉上個都帶著笑容,暗地裡卻是生死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