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留下柱國大將軍一個人坐在原地,發呆了許久,大約一柱香之後,李慎把那塊殘破的玉佩放在了手裡,負手朝著正堂走去。
路過侯府裡一個小池塘的時候,李慎想把這塊玉佩隨手丟了,但是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沒有丟出去,依舊收在了袖子裡。
說不定以後還有用。
李慎整理了一番衣著,回到了正堂,對著仍舊在正堂喝茶的鄭規行禮道:“岳父大人。”
鄭規伸手給李慎倒了杯茶,緩緩說道:“他走了?”
“嗯,走了。”
李慎深呼吸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鄭規打量了一眼李慎的臉色,笑著說道:“看來你這個兒子,不願意幫你。”
李慎淡然道:“他心很大,不願意跟我們一個槽裡吃飯,要自己單幹。”
鄭規詫異的看了李慎一眼。
“晉臣你的意思是?”
李慎呵呵笑了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就是他想要自己攢自己家底,不願意跟平南侯府有什麼干係。”
說到這裡,這位柱國大將軍微微皺眉:“沒有李信幫忙,我還真的很難從京城裡脫身,現在侯府周圍到處都是宮裡的人,地道也被這幫人給堵了。”
廢太子莫名失蹤之後,太康天子就察覺到了平南侯府裡可能會有地道,因此他藉著在永樂坊開暗渠的名義,派人把平南侯府四周都挖了一遍,徹底堵死了平南侯府的幾條地道。
鄭規皺了皺眉頭。
“晉臣你要是出不了這座京城,那些世家估計不會信任李延。”
“所以小婿才要想辦法出去。”
李慎低眉道:“李信這條路走不通,就只能試試走另外一條路了。”
鄭規叉手,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晉臣,姬家的天子召我,你說我要不要去見一見他,也安撫一下他,免得他直接動手殺人。”
李慎含笑道:“岳父要去見,自去見就是,小婿不是多疑之人,咱們兩家既然是姻親,小婿就全然信任岳父。”
鄭規嘆了口氣。
“記得少年時候,南晉還是個小國,那時我父到金陵來,都是姬家的皇帝親自拜迎,誰能想到幾十年後,南晉竟有了如此大勢,隨隨便便派個少年人來,就把老夫打發了。”
“今時不同往日了。”
李慎面色嚴肅,沉聲道:“岳父大人,而今大晉一統,天下甫安,人心已定,岳父萬不可有傾覆大晉的想法,咱們要做的,是給大晉換一個皇帝,而不是改朝換代。”
“至於李信……”
平南侯沉默了一會兒,微微嘆了口氣:“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認他很厲害,如果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早早的把他接到身邊,隨身帶著,那李家以後我就可以放心了。”
鄭規抬頭看了李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