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耶律侯古還未起床。一個親兵急急進來,叉手道:“大王,城外有人喊話!”
耶律侯古翻過身來,不悅地道:“什麼人喊話?如此大驚小怪!城外十萬宋軍,若是每天來個人喊話,都要來報我,豈不是要煩死!”
親兵道:“大王,城外喊話的是北院大王!還有仁先大王和蕭虛烈大王。”
耶律侯古嚇了一跳,一下坐起身來,道:“可看得清楚?他們怎麼會到了這裡?耶律仁先是南京留守,該守幽州才是。耶律仙童更不要說,作為北院大王,要待在聖上身邊!”
親兵道:“大王,看得清楚,就是他們。小的認為此事重大,特地來報!”
耶律侯古聽了,急忙起床。匆匆洗漱罷了,到了官廳。
蕭謨魯已經等在這裡,急得團團直轉。見到耶律侯古進來,忙道:“大王,城外有耶律仙童、耶律仁先和蕭虛烈三人,在那裡喊話。”
耶律侯古問道:“他們喊的什麼?從幽州來,不必說,幽州已經敗了。”
蕭謨魯道:“不錯,他們說,幽州我們已經敗了。四十萬大軍盡喪,聖上被俘。完了。”
耶律侯古聽了,好長時間沒有說話。雖然傳聞聽到有幾日了,但真正到確認,還是讓人覺得無法接受。契丹自立國以來,對外戰事很少失敗。哪怕前幾年,党項崛起的時候,進攻失敗了幾次,但最後終究是把党項打得稱臣。對中原,契丹曾經多次進攻,最差也不過是打個平手,並沒有遭到過大的失敗。沒想到這一次,一下全部輸得精光,連皇帝都被宋軍俘虜了。
幽州前線,宋朝君臣在城頭上氣定神閒,說著閒話就把仗打完了,輕鬆異常。但對於千里之外的耶律侯古來說,卻如晴天霹靂,很難相信。
見耶律侯古不說話,蕭謨魯道:“大王,他們在城外,勸我們獻城呢。”
耶律侯古回過神來,道:“僅憑他們幾句話,怎麼可能獻城?罷了,我去城頭,親自對話。”
說完,帶了蕭謨魯等人,出了官廳,直向城頭而去。
此時太陽剛剛升起,紅紅地掛在天空。陽光灑在大同府城上,把建築物勾出了金邊。早晨的氣息非常清新,帶著泥土的芳香。城頭計程車卒各自肅立,神情嚴肅。
耶律侯古走上城樓,向外看去。只見城下立著三個契丹人,沐浴在陽光下。定睛觀看,正是耶律仙童、耶律仁先和蕭虛烈三人。這些人都官封王爵,與耶律侯古熟悉異常。
見到耶律侯古走上城頭,耶律仁先拱手高聲道:“大王安好!”
耶律侯古點了點頭,高聲道:“大王是南京留守,因何不守幽州,到了大同府來?”
耶律仁先道:“大王有所不知,幽州一戰,我軍戰敗,此時哪裡還有什麼留守。四十萬大軍盡皆喪送,聖上被俘。唉,此事說起來就讓人心碎。”
耶律侯古就想問問,他們三人來這裡做什麼。話到嘴邊,強行忍住了。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他們是來勸降的。自己要堅守也就罷了,可以盡情羞辱他們。若是要獻城,還是不要得罪他們的好。
太陽昇起來,恰好照在耶律侯古的眼睛上。耶律侯古手搭涼棚,高聲道:“不管如何,你我終究同殿為臣。我這便命開城門,三位進城來,我們敘一敘如何?”
耶律仁先道:“如此最好。我們遠道而來,也有許多話要跟大王說。”
這是昨天晚上已經商量好了的,並不需要再跟宋軍商量。實際上王凱、和斌和郝質就在不遠處,看著三人叫城。反正了大同府,不管耶律侯古怎麼決定,都跑不了他們。
看著城門並沒開,而是從上面縋下一筐來,郝質笑道:“守城的倒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