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貝四中的餐廳改革方案已經基本確定下來,眾人承包餐廳的熱情也很高,圍著總務處的相關負責人進行表格的填寫,學校外面的商販積極參與,原先給餐廳打工的員工也湊在一起商量合作承包視窗的事項。
這對這些人來說都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而開完簡會後,林平便往餐廳外走去,打算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繼續處理其他事情,西貝四中累積的事情有點多,一件壓著一件,林平需要一件一件的去解決。
剛走到餐廳門口,腳還沒邁出去,突然一個婦女跑了過來然後喊道:“校長,校長……”
林平停下腳步看著這個婦女,這個婦女他在剛剛在學校外面視察的時候有印象,是個炒飯的,便微笑著問道:“你好,大姐,有什麼事嗎?”
婦女走到林平面前,手不自覺的搓著,似乎有些難以開口,但是又不得不開口說道:“林校長,我想問一下,視窗的租金兩萬七千塊錢能不能……能不能緩緩再交給學校,或者分開交,我……我拿不出那麼多錢。”
婦女有些侷促不安的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搓來搓去,臉上遍佈了皺紋沒有妝容,滿是風霜的痕跡,身上的衣服也很樸素,看起來家庭似乎真的有些困難,所以才跑過來祈求林平。
見林平沒有開口回答,婦女更加有些不安的說道:“我家閨女和兒子都在上大學,我男人沒得早,就靠著我賣點炒飯供著他倆,家裡沒什麼積蓄,所以我想請您寬限一下,我會交的,肯定會交的……”
婦女越說越不安起來,生怕林平不同意,在四中以及附近幾個街道賣早點和炒飯是她的主要收入來源,而食堂要是真的搞起了視窗承包,然後再像林平說的那樣實行嚴格的封校制度,那就沒有多少孩子可以再從學校外面買飯吃,而她的經濟來源必定少很多,畢竟四中的學生一直是她的主力消費顧客。
她也想在西貝四中承包個視窗,但是她實在拿不出一年兩萬七千塊錢的承包費用來。
婦女見林平還沒說話,又低著頭懇求的說道:“我家存摺上還有五千多塊錢,我能不能湊湊先交兩個月的……”
看著婦女再三懇求的態度和侷促不安的語氣,林平知道她沒有在說謊,便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啊?哦哦,那個校長,我叫韓雲霞……”婦女聽到林平的問話趕緊回答道。
林平點了點頭說道:“好,韓雲霞是吧,我記下了,你先去領張表格填上吧,這個事情我會跟總務處那邊說一聲的,但是你不要往外聲張。”
婦女韓雲霞聽了後連忙感激的點著頭:“謝謝校長,謝謝校長,我不會聲張的,我不會聲張的。”
林平笑了笑然後擺了擺手:“行了大姐,去領表格吧。”
“好,好。”婦女韓雲霞高興的點著頭說道。
林平看著韓雲霞的背影看了兩秒,然後轉身走出了餐廳,校園裡寒風蕭瑟,樹木幾乎落光了葉子,只有一些常青植物還是四季不變的綠意盎然。學校小樹林最前面有兩株梅花樹,已經悄悄的冒出了幾個花骨朵。
對於韓雲霞那些小商小販來說,西貝餐廳的改革最好的地方還在於為他們提供了一個遮風避雨的場地,如果不是因為生活壓力,沒有人願意風裡來雨裡去飽經寒霜。
來了四中半天,林平還沒來得及把四中逛逛,而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仍然沒有時間逛逛這所校園,他急匆匆的回到辦公室,然後開始翻閱其他各部門送過來的資料,以好制定下一步的改革計劃。
辦公室此時已經被收拾乾淨,辦公桌後的書櫥裡還有滿滿的書籍,也算是前任校長留給林平的遺產,只是這書櫥裡的書有一大半都是嶄新的,可能前任校長連翻閱都未曾翻閱過,只是擺在這裡裝裝樣子,畢竟文化人嘛,家裡和辦公室裡總要有文化人該有的那種文化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