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悅君的歌聲彷彿是小鄧麗君再世,林平靜靜地聽著不說話,等趙悅君唱完這首《小城故事》,林平再按了一下播放鍵停止了錄音機的播放,然後鼓起了掌,誇讚道:“唱的真好聽。”
“真的嗎?謝謝。”趙悅君開心的笑著說道。
林平又看了看有些髒兮兮的床鋪被褥,房間裡那股異味兒也讓林平不敢放開呼吸,然後走出房間坐在姐弟二人的爺爺面前。
姐弟二人的爺爺用滿是茶漬和髒痕的茶壺給林平三人倒了杯茶水,茶杯有著裂痕和缺口,而且看起來很不乾淨,木頭桌子也是烏漆麻黑,給人感覺用指甲可以刮下一層厚厚的淤泥。
林平、馬忠國和趙忠義三人都沒有去喝面前那杯茶水的意思。不是歧視,只是在這種家庭環境下,除了自家人,是個正常人心裡都不願意去端起那個茶杯。
林平是有點口渴,但是盯著那杯茶葉梗沉沉浮浮的茶水猶豫再三還是沒能有勇氣將它端起來。
“趙無疾,你先和你姐姐到屋子裡去,關上門來,我和你們的爺爺有事情要說。”林平對著兄妹二人說道。
趙無疾看了一下林平,又看了一下自己的爺爺,在爺爺點頭示意下,趙無忌牽著自己姐姐的手回到了他們的房間然後關上了小木門。
姐弟二人進去後,屋子裡沉默了一會兒,沒有人開口說話,大家就那樣乾坐著。
“林校長,你們這次來是……”
姐弟二人的爺爺話還沒說完,林平突然開口輕聲問道:“他們的父親還有多久能出來?”
聽到林平突然這麼問,馬忠國和趙忠義都詫異的看了林平一樣。
姐弟二人的爺爺緊張的抬起頭來看了林平一眼,然後低下頭說道:“還有……十八年。”
屋裡的趙無疾依偎在姐姐的懷裡,趙悅君輕輕的靠在牆邊輕輕的攬著他,姐弟二人沉默著一句話都不說。
“他們的母親有聯絡過你,看過這兩個孩子嗎?”林平又問道。
姐弟二人的爺爺搖了搖低下的頭顱:“那女人自無疾生下來沒多久就跟人跑了……”
姐弟二人的爺爺又輕聲嘆息的說道:“這也不能怪人家,家裡窮,還欠著債,我又這個樣,立武又被判了二十多年,沒哪個女人能經得起。”
而他們家確實也對不起兩個孩子的母親,因為第一胎生的是個女孩,還是個瞎子,趙悅君的母親在這個農村家庭沒少受到歧視和家庭暴力。
林平看著杯中起起伏伏的茶葉梗,沉聲說道:“這兩個孩子這樣是不行的這樣生活對她們的健康和未來都沒有好的保障。”
姐弟二人的爺爺抬起頭來看了林平一眼,然後開口說道:“我知道,我也沒辦法。”
趙忠義順著林平的話開口說道:“其實無疾還好,畢竟在學校裡上學,還能接受良好的教育。只是這個叔你家這個悅君,這樣的很成問題。”
姐弟二人的爺爺低著頭揣著手,腰弓的很低,幾乎要貼到了桌子上,一句話都沒說。
“悅君這身體病怏怏的,眼睛又要問題,您也照顧不到。”趙忠義開口說道,他已經揣摩到了林平的意思。
林平這時開口問道:“趙無疾現在不住校?”
趙忠義點了點頭說道:“對,不住校。”
林平看著姐弟二人的爺爺誠懇地說道:“以後讓無忌住校吧。還有,如果您信得過學校,信得過我們,把悅君這孩子交給我們學校吧。”
姐弟二人的爺爺抬起頭來看著林平,眉頭微微的皺著,閃爍的眼神表明著他的內心似乎在不斷地掙扎。
而林平他們也不說話,等待著姐弟二人的爺爺回答。
姐弟二人的爺爺盯著林平的眼睛盯了好一會兒,林平也默默的看著他的眼睛,兩人都沒說話,但是卻透過眼睛做著無聲的交流。
良久,姐弟二人的爺爺低下頭,然後說道:“你要娶了我家悅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