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霏的這句話使得周圍都安靜了下來,時間靜止,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等著林平如何去回答。
林平看著李雨霏笑著回答道:“如果你是我的學生,我的眼睛也一定會對你發光。”
李雨霏沉默了下來,林平也不說話,王新明更是閃到一邊給兩個年輕人留足空間。
繁華熱鬧的街道突然再次變得靜悄悄。
“快吃午飯了,我請你們吃個午飯。”李雨霏笑著打破尷尬。
“不了,學校缺老師,我要趕回去給學生們上課。”林平淡然拒絕道。
汽車行駛在從林夕市回往苦山的道路上,林平的眼睛呆呆的看著窗外,深邃的眼睛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只見那眼眸中是飛速而逝的倒影,有路邊的景色,也有心中的景象。
“林校長,林校長,林老師!”
王新明的叫聲將林平從思緒中喚起,“你在想什麼呢?想人家那個女記者?”
王新明有些賤兮兮的笑著,林平看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心裡太滿,思考思考捋順一下。”
王新明笑著說道:“林校長今年也得是二十三四的人了吧,就沒有考慮成家結婚這種事情?家裡人也沒逼婚嗎?”
林平搖著頭笑了笑說道:“不急。”
王新明繼續說道:“我懂,越是有文化的人啊結婚就越晚,像我們山裡人和農村人,像你這麼大個年齡基本上都有孩子了。有的甚至結婚更早,前年我們村有個小男娃16歲就結婚了,新娘子比他大一歲,結了婚就生了孩子。他媽讓他看自己的孩子,這個男娃非要他媽給他錢才看,看半天要三塊錢。”
說著,王新明就大笑了起來,他自己說起來都感覺有些荒唐。
王新明又說道:“你們這些知識分子晚婚晚育也挺好的,謹慎一些。現在離婚率這麼高,我聽說大城市的離婚率都快趕上結婚率了。每平均結兩對就得離一對。”
王新明就是典型的聽風就是雨的小市民,聊天的時候還特喜歡誇大說辭,小的說成大的,有的沒的也講得跟真的似的。
王新明繼續絮絮叨叨的講著話,林平在旁邊笑而不語的聽著。林平這還沒考慮過的終身大事,王新明已經開始為林平指點人生,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監急”。
就這樣聊著聊著,不知不覺中就回到了忠國希望學校。
回到學校,林平便急匆匆的回到教室給學生們上課,而王新明則蹲在牆角一根菸接一根菸的抽了起來,他在車上跟林平扯著婚姻大事,林平心中沒有什麼觸動,他自己反而觸動了自己,他突然就止不住地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那段曾經,而已經束手無策無可奈何的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蹲在角落裡抽著煙咀嚼著那段甘甜發澀的回憶。
下午飯後的空餘時間,林平趴在欄杆上看著操場上嬉戲玩耍的學生們,夕陽的餘暉給這群孩子鍍上了一層青春的色彩。
這時,有人拍了拍林平的肩膀說道:“怎麼了?老林,在發什麼呆呢?”
是張易鵬的聲音。
林平的目光沒有轉動,仍然看著操場上的嬉鬧的學生們,笑著搖了搖頭:“沒發什麼呆,就是看學生們玩遊戲。”
張易鵬也趴在欄杆上,然後有些傷感地說道:“我知道肯定也難過,反正我是有些不舒服,今天你們走後,我給,初一的班上體育課。本來學生就不多,突然沒了石冬月和馬健翔這兩個孩子,我總感覺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在心裡。”
平時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張易鵬說著竟然有些哽咽了起來。
“沒事,”林平笑著安慰道,“初當老師都這樣,對學生身上傾注的感情越多,送走他們的時候心裡就越不舒服。就像是看著自己養大的孩子,突然離開了自己的身邊,而且可能從此相忘世間。而慢慢的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學生後,就會習慣的。”
張易鵬嘆了口氣:“說實話,石冬月和馬健翔啊,這兩個還挺有特點的,所以呢,我記得也比較深,石冬月就不用說了,看一眼就忘不了的主,馬健翔這孩子平時上體育課的時候挺淘的,還被我踹了兩三次屁股。現在,都不在了,心裡的那種感覺就奇怪。”
林平微笑著,聽著張易鵬的這些傾訴,現在的他已經對這些孩子有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