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林平磨破嘴皮,劉大柱的父親仍然是無動於衷,堅決不讓劉大柱跟著林平進城。
月光射進庭院裡,五個人就這樣沉默著坐在五個方位。林平感覺劉大柱的父親好像比劉青梅的母親還難對付,他對劉大柱太在乎了,無論林平說什麼,他都油鹽不進。
劉大柱在一旁撅著嘴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然後就一頭埋進了他母親的懷裡。
劉大柱的傻娘傻笑著溫柔的撫摸著劉大柱的腦袋,然後嘴裡含糊不清的哼哼著什麼東西。
林平聽著有些耳熟,仔細聽了下才聽出來傻娘哼的是搖籃曲。
突然,傻娘抬頭看著林平傻笑著說道:“好……好……人。”
劉大柱聽到母親說話就在母親懷裡翻了個身,頭仰在母親懷裡看著林平,用袖子摸了摸眼角的淚痕傻笑著說道:“林老師,俺娘說你是好人。”
傻娘拽了拽一旁蹲著的大柱父親,磕磕絆絆的說道:“大柱……”
然後指了指林平:“他……進城……”
傻娘要表達的資訊似乎是:讓大柱跟著林平進城。
“不行,你個傻婆娘你懂什麼?”劉大柱的父親有些煩躁地說道。
“我……”
傻娘然後指了指林平和馬忠國:“他……”
接著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堅定地說道:“好人!”
別人很難理解傻娘要表達什麼意思,但是她的兒子劉大柱卻好像與母親心有靈犀,一眼就能看懂她母親要表達的意思。
劉大柱抱著母親說道:“俺娘說她的心裡覺得林老師和馬老師你們兩個是好人。”
“好人也不行!”劉大柱的父親站了起來一甩袖子就往屋裡走去,頗有一種閉門謝客、趕林平和馬忠國趕緊走人的意思。
“哇——”
這時,劉大柱的傻娘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傻娘一哭,劉大柱也跟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這半夜裡,兩人的哭聲格外洪亮,驚得街坊鄰居都開啟了燈。
母子倆一哭,劉大柱的父親慌了。他趕緊轉身來到母子倆身邊,摸著自己傻媳婦兒和傻兒子的腦袋說道:“別哭了,你們娘兩快別哭了。”
但是劉大柱父親的安慰似乎起了反作用,母子倆哭的更大聲了。
這一哭不僅把劉大柱父親哭的手足無措,也把林平和馬忠國哭的不知所措。
劉大柱的父親看起來非常疼愛他的傻媳婦兒和傻兒子,母子倆哭了三十秒後,他終於鬆口了:“行了!你娘倆別哭了,我讓大柱跟著他老師進城還不行嗎!”
此話一出,傻娘立刻停止了哭泣,劉大柱也破涕為笑。
“唉,真是拿你們娘倆沒辦法!”劉大柱的父親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轉過頭來對著林平和馬忠國惡狠狠地說道:“要是劉大柱有個三長兩短,你倆也別想能囫圇的活著。”
“您放心,您一定放心!我會把大柱好好帶回來!”林平連忙點頭說道。
劉大柱的父親沒有搭理林平,而是回屋拿了塊毛巾,然後去給自己的傻媳婦兒擦臉上的淚痕:“別用你的手,髒!”
給自己傻媳婦兒擦完,劉大柱的父親又給劉大柱擦了擦:“你個混小子,傻乎乎的不學好,就知道跟你娘學哭鼻子。”
劉大柱“嘿嘿”傻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