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仙盯著莫流年,微微嘆了口氣,轉過頭對江疏影道“江掌門,開始吧。”
江疏影道“你們放心,在你們成功或失敗之前,我一定保住你們朋友的性命。”
說完江疏影看了眼杏雨和墨畫,兩女拿出已經準備好的紅線將小半仙和莫流年連同那塊無字墓碑一起繞在一起,一連繞了十圈,這是鎖住了兩人的三魂七魄。
莫流年慢慢地睜開眼睛,江疏影朝他微微一笑。
夜深沉,月光如水,從江疏影身後照過來,周身如鍍銀邊,看上去格外的溫存,亦格外的縹緲。
莫流年看著看著,就覺得她的樣子模糊了,像在繪了畫的宣紙上鋪一層紗,將輪廓與眉眼重新勾勒,蘊化成為另外一個人,而那人,星眸璀璨,豐美如玉。
而見到這種情形,小半仙已經肯定此行無比兇險。
於是小半仙拉住莫流年的手,莫流年微微一愣,看向小半仙,小半仙用眼神告訴她,等會一定跟在他身邊。
莫流年兒抬起頭,愣愣的看著小半仙,那種滿眼的關懷,再不肯把眼神移開,莫流年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柔柔的望著小半仙,清麗的面龐淺淺而笑。
從莫流年的角度,只能看見江疏影露出同樣雪白的鼻尖。
紅葉是火,燒燙了冷寂的空氣。
這眼前的一切都如此真實,唯有這眼前的身影不真實,彷彿整個都是從水墨畫中拎出來的。
那丹青描繪的飄逸,可化雲,可融煙,與天地萬物都格格不入。
然後小半仙低著頭,然後看著兩位侍女的手法小半仙不由得神色凝重,但臉色上倒也看不出來什麼,只是一言不發,倒是一派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修養,連眼皮子眨都沒眨一下,閉目趺坐,神色湛然。
只是在被鎖住三魂七魄之時臉頰肌肉抖動了一下,雙目異光一閃,遂即恢復了原先狀態。
江疏影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小半仙,只見她神色如常,心裡暗贊,果然有道行。
紅繩繞好,江疏影走到兩人身邊,用金針刺破食指,一滴滴殷紅的血落在石碑上。
青石碑慢慢變得透明,兩人這才看到石碑上似乎雕刻了什麼。
在月下泛著妖異的紅,一滴兩滴血珠,無聲地滴落在石碑上,似誰眼中的血淚,尚在幽幽地晶瑩著。
那神碑乃是一片平整玉壁,當中有一片尺許長樹葉形的金影深入玉里,隱隱放光;好似天然生就,又似一片真樹葉藏在裡面,玉質晶瑩,映透出來。
這石碑上面有無數密密麻麻的一行行字跡,閃爍光芒,時而如流水一樣滑動,被新的一行字替換。
那青漾漾光華,其質非金非玉,甚是沉重。
如蝌蚪般的古篆和雲龍奇鳥之形,正面乍看,仍是先前所見青濛濛的微光。
定睛注視,卻是越看越遠。
內中花雨繽紛,金霞片片,風雲水火,一一在金霞中現形,隨時轉幻,變化無窮。
這時只見輕移右手,伸出食指點在墓碑上,隨後,他的手腕上空,出現了奇異的變化。
星星點點的幽藍色光點,在空氣中緩慢的顯現,光點異常的晶瑩,彷彿將天上的星辰的光輝浸染了流沙,聚集在眼前,閃爍著動人心魄的美麗。
浮動的光點彷彿有生命一般,聚沙般緩慢的匯聚,最後在墓碑中浮現一面淺藍色的光幕,墓碑上那些光點構成端正的文字,文字內容正是史書的片段。
十滴血落下,江疏影才收了手,一道細細的紅絲在石碑上游走,小半仙終於認出碑上所刻之物,竟然是一條應龍。
傳說大荒東北隅中,有山名曰兇犁土丘。應龍處南極,殺蚩尤與夸父,不得覆上,故下數旱,旱而為應龍之狀,乃得大雨。
兇犂土丘位在東荒海中蓬萊員嶠之列,應龍裹挾火焰海浪的形象凸顯了其海洋火山的神性。
應龍曾以殺蚩尤與夸父立下大功,蓋夸父與蚩尤同為炎帝之裔,在黃炎鬥爭中,蚩尤起兵為炎帝復仇,夸父亦加入蚩尤戰團。
亦有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於禺谷將走大澤,未至,死於此。
應龍已殺蚩尤,又殺夸父,乃去南方處之,故南方多雨。
上雲夸父不量力,與日競而死,今此復云為應龍所殺,死無定名,觸事而寄,明其變化無方,不可揆測,蓋夸父乃古巨人族名,非一人之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