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瑤和半仙逸走了過來,整了整衣冠,拱手作揖,長長地行了一個大禮
“在下乃是半仙世家子弟,方才如有怠慢,還請道長恕罪“
面對三人拱手拜見,劉中舟冷哼一聲!
“呵呵,豈敢,豈敢,殿下既如此說了,末將豈有不信之理,殿下,您請,家祖已在二門廳堂相候。”
李敬業興奮地一握拳,振動了下手臂,暗自發洩了一把,那副得意之狀絲毫不加以掩飾,若不是李顯在場的話,只怕其便會仰天狂笑不已的。
程碩想起異人所贈銅玦,又奉師命到此,心雖有點仗恃,知道陳三老必也師父同道之交,只這老頭和先見兩條黑影,連同前面賓士的一夥人,俱多可疑,不能不加慎重,所以答話稍慢。
“下官王勃見過潞王殿下,見過周王殿下。”李賢既然下了令,張徹自是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地出了門,旋即,屏風後頭便轉出了個英俊少年,面紅齒白,眉清目秀,頗具陰柔之美,除了王子安外,更有何人。
但見王勃疾走了兩步,又略顯矜持地站住了腳,對著上首的李賢兄弟倆躬身行了個禮,動作倒是頗為規範,可明顯地帶著股傲然之氣。
不過劉中舟也起身還禮,目光打量,見這年輕人氣質英武,年紀雖輕,但隱隱有一種凜然之氣。
小半仙這才要帶著半仙姐弟離開,就聽到劉中舟道:“半仙家的人果然架子大,一杯酒都不敬就要走嗎!”
先生向程朔望著,見他只管用手理那長鬍子,瞪了一雙眼,挺直了腰桿,頗有些凜凜不可犯之勢。
先生所見唸書教書的多了,儘管聞名已久,等著到了見面之時,也和官場中下屬見上司一樣,很是有禮貌,一問一點頭,一答一個是,向來很少見到他這樣泰然相對,毫不在乎的。
迎面就有個男人走出來,不過三十歲,身材高大,衣冠華美,手裡握著柄白色摺扇,比起秦珂的冷清素淨,另有一番氣質,長相也罷了。
兩道劍眉英氣逼人,尤其是那步伐,那神態,三分慵懶,七分昂揚,完全當得起風流倜儻四字。
小半仙回過頭,笑了笑:“回前輩,晚輩們皆不能飲酒,還望體諒。”
他穿著筆挺的制服,眉目軒昂,氣度從容,口齒清晰,帶著抹稚氣的神態,侃侃而談。
這儒雅的男子,儀容俊雋不凡,卻散發著一種清冷的氣質,恰如清晨之霧,飄渺朦朧。他的笑容極淡且淺。
劉中舟冷冷道:“半仙家竟然也會有不能飲酒之人,看來半仙家要沒落了。”
皇后薄唇輕抿,目色冷凝,意態堅決。那神情看得我都心下一凜。素日見皇后,但覺她薰然慈和,望藹高華,真乃邦之媛也。
現今觀其行為態度,才想到她是將門出身,發號施令既有將帥般的鎮靜從容,也有其冷麵決絕之處。
這話一說半仙瑤柳眉倒豎,半仙逸也是一臉不平,但小半仙卻依舊雲淡風輕:“前輩說的是。”
“不敢,不敢,殿下與公主聯袂而至,實是鄙寺之榮光,貧僧等久聞殿下英名,今日得見,實三生有幸也。”
智信大師略退了小半步,以示不敢受了李顯的禮,長眉低順,臉上滿是獻媚的笑意,口中客氣萬分地寒暄著,言語間的奉承之意實是太著痕跡了些,登時便令李顯不禁有些子犯起了叨咕。
他站在一株青梅下,臉色有些發白,不見尋常的淡淡笑意,眼眸中更是不可測的深沉,凜然而立的氣勢,與尋常那嘻笑不羈的那個輕浮男子,竟是判若兩人。
劉中舟洋洋得意道:“半仙仁信那老傢伙,哭的日子在後頭。”
十六玄門中,除了天啟之外,其餘十四門說起來是平起平坐,但勢力大小威望大小終有差別,御靈門這些年靠著朝廷,可以說聲威最為顯赫。
其人清逸儒雅,長鬚飄飄,乍一看,就宛若一文弱書生一般,可其身上那股子鐵血之氣卻非常人所能擁有。
不怒而自威,那深邃而又睿智的眼神、淡漠的神情,無一不顯示著軍中鐵血戰將之氣概,饒是李顯生性沉穩過人,可好一陣子的沉默相對下來,也很有種快要吃不住勁的感覺。
半仙姐弟自小哪裡受過這種氣,半仙逸當即就忍不住了,譏諷道:“不過排在末流的門派,螢火之光也妄想與皓月爭輝。”
半仙逸冰冷開口,聲音如利劍,讓侏儒老人劉中舟者面色一變,目光掃過三人時,一股傲氣也在言辭裡隱隱透出。
畫中之人著一身銀色鎧甲,高高立於城牆之上,手挽長弓,眉宇間有著一種軒昂傲然的氣勢,目光靜靜的、燦亮的注視著前方。
彷彿主帥檢閱著她的千軍萬馬那樣的氣勢萬千,又似是王者俯視著她的領地那樣的雍容淡定,襯著身後飛揚的旌旗,若要展翅翱翔九天的鳳凰,那樣的絕世獨立!
她之前還擰著眉若有所思,可只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又恢復到了平時的昂然自得,甚至眉宇間更平添了幾分傲然神采。
柳聞鶯瞟了眼半仙逸:“奴家也是眼拙,起先還以為是半仙家的旁支,沒想到竟是嫡系的三位公子小姐。”
原本恭恭敬敬地給三位稽首伏拜的小半仙緩緩站定,身子卻如白楊般筆直雋秀,仿似換了一個人,周身散發著淡淡的明亮的氣息。
此時便見她端立在殿前,雙手攏在袖中,只半側著身與自己對視。臉上雖有笑意,眉宇間卻是毫不掩飾的冷淡與矜持。
那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之首,穩步登上高入雲霄的祭天台,墨髮以紅繩辮就,一襲黑衣戎裝,更顯得身姿修長挺撥。當輕風拂過時,寬大的披風揚起,散發著凜凜威嚴。
小半仙微笑道:“本不想顯露身份,沒想到還是被柳前輩認出了。”
陸遙耐著性子同他們寒暄客套,一錯眼看到岸邊裴劍文也拋卻手中樹枝,正負了雙手孑然立在砌湖的千層石上,一襲白衣隨風輕動,映著最後一點夕陽餘暉直直望向自己,面上似是掛了個譏諷的輕笑,又似古井無波。
中年修士魯大牛目光如電,無視了半仙瑤與半仙逸,仔細的打量了小半仙一番,覺得眼前此子眉清目秀,依稀與當年的故人相似,資質也不錯,心底的有些嫉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