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莫現在多少歲了?”莫流年問。
半仙逸道:“這馬是我師祖捉來的,他說應該有百餘歲了。”半仙逸說到這轉頭看了不遠處的小半仙一眼,小聲道:“我師祖最偏心,什麼好東西都留給我大哥。”
當初半仙逸也不知道這小半仙是哪來的,突然就有一個人加入了半仙世家,而且老祖宗堅信小半仙肯定有仙骨、有天資。
當初去的是小半仙,被半仙家賞識但是半仙逸也沒見小半仙有什麼驚人的天賦,要是自己有仙骨肯定不會像表哥這麼不爭氣。
小半仙走時,半仙逸雖然年紀尚小,但小半仙他搶了半仙逸自己原本應得的資源,半仙逸對那些家族中的符篆、丹藥、法器垂涎三尺,可現在全都當成小半仙囊中之物,愛拿就拿愛拆就拆半仙逸也是十分氣憤。
莫流年道:“像小方這種崑崙天馬很少嗎?”
半仙逸道:“我們十六門中一共只有兩匹崑崙天馬,你說可少。”
小半仙早就看到半仙逸和莫流年嘀嘀咕咕,也知道半仙逸一直特別想要小莫,當初小半仙也提議將小莫給半仙逸,卻被他師祖一口否決,說是他的東西又怎麼能讓給別人。
莫流年嘆之時,四處觀望,而半仙逸的話音剛落,莫流年視線正好落在小半仙身上。
風水館中清風徐徐,見小半仙四目相對而立,白衣飄飄,秀髮微起,讓莫流年看的入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莫流年眉簇淺黛,微蹙微顰,兩人皆若有思,也若無思。
眼聚清波,輕盼曼顧,頓覺有情原是無情。
人說頤養,紅顏常駐自忘歲月,青春永葆。
遠遠望去,如二十許人……但因鵲橋無路,紅樓隔雨,所以才只得互相過碧海青天的日子。
與此同時,正相對而立的小半仙,彼此目內有流光四溢,此刻小半仙掃了眼院中的棗樹,笑了起來。
從沒見過那麼好看的臉,完美得不似人間所有,輪廓分明,雙眉微皺,一雙鳳目形狀優美,正溫和地看著她,其中是數不盡的悲憫之色,他微微曲膝,半蹲在她身側,作勢要扶她,雪白的衣袍拖在地上,黑亮的長披垂下來,幾乎直達腰間,真如九天下凡拯救眾生的神仙。
眼見著山鬼襲來,一陣清風拂背,吹的青絲亂舞,輕拂面龐,衣袂飄飛凌亂,微微側臉,就見一個高大男子站在一旁。
男子側臉線條自然柔和,不帶半分戾氣,神色稍稍夾帶笑意,從容裡盡得風流,微抿唇角揚起妖冶弧線,略勾魂魄。
似乎只稍抬手,便能斬斷這天下。
本欲起身離紅塵,奈何影子落人間。千年望等回身笑,只怨仙姑畫中人。
紅塵裡面有著誘惑,而時間卻在一邊閃爍,從來就沒有說過紅塵中的一切,也從來就沒有說過風雨的凜冽。
不斷留下它了,從來就沒有回答過心底的疑問。
只能是自己走的路,在猶豫,在執著,卻得不到任何的承諾。
闌珊的心事在這朦朧的月色裡,顯得越發清晰起來,身外的紅塵卻忽遠忽近的縈繞在心頭。
人間十丈滾滾紅塵,如清風拂我一身素衣。與誰相遇在這塵世,無人能預知,而在那三生石上刻下夙願,只求在相遇的瞬間,就知道我千年追尋的腳步已落入你的塵世裡。
她一向不是心懷大愛的好神仙,沒有什麼神慧,亦無所謂的大道。她堪不破這萬丈紅塵,這些痴情纏綿。
於她來說,所謂放過,所謂放手,所謂堪破。便也只能是如此,乾乾淨淨,無論對錯因果,忘盡前緣罷了。
三千繁華東流水,一夢長安終成灰。
世人總是將各種的劫難,各種的坎坷不平,都歸於因果,歸於輪迴,紅塵三千皆煩惱,塵緣逝去空寂廖,彷彿今生的劫,便是前世種下的因,其中的玄機,只有參透了禪意,慈悲的佛祖才會將一段風平浪靜的塵緣找回。
出了王家,她站住,回頭看向身後,心中疼痛不捨,又有幾分輕鬆釋然。
就彷彿修仙中描寫的,仙人下凡歷劫結束,卻放不下紅塵中牽掛的人,一面惆悵、意猶未盡,一面又如大夢初醒般,因為掙脫了紅塵的束縛、跳出了那個旋渦而慶幸,百般滋味,難以描述。
靜而不言,憂傷是一場夢。
葬著所有未醒的人,醒而覺提亡思無果。盛世一剎那生死兩茫茫,思無緒其無過人。
紅塵一敘自瀟灑,只是紅塵多夢。
自古即是悠悠一紅,情是讀你百媚千紅。我獨愛你那一種!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