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上揚的眉眼就也沉了下去，他想讓她在生日的時候只有開心，離這些彎彎繞繞遠一點。
修母聽到這頭沒了聲音，也有點尷尬：“嫿嫿啊，爸媽養你這麼多年不容易，我知道你怪我們讓你隨便就嫁了，但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當時你爸的公司實在是撐不下去了，你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爸的心血毀了吧？”
“而且，你看你和顧禕現在不是也挺好的嗎？我們開出高價，也是為了讓你嫁的好一點，真心喜歡你的人才會捨得花錢，顧禕肯定是真心喜歡你的，我們也才捨得把你嫁出去啊。”
“雖然我們簽了協議，但現在專案出了問題，只有你能幫我們，你也不能真的見死不救啊……”
顧禕一直小心觀察著修嫿的神情，正想要從她的手中拿回手機親自和修母說，就聽修嫿開口了。
“媽，您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她的聲音很平靜，甚至是平和，好似剛剛突然的臉色冰封並不存在，她還依然是那個開開心心在過生日時收到了媽媽電話的幸福小女生。
“啊？”修母被問住了。
“什麼日子啊？老修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沒什麼日子啊，也不是什麼節日，找你還需要挑日子嗎？”
“……啊，是……你的生日？”
兩邊同時沉默下來。
許久，修母才開口：“你以前都搞什麼生日會，這次怎麼沒弄？”
修嫿沒說話，她的唇邊甚至還帶著笑，她早就不該有所期待的。
“你這孩子，你過生日怎麼不說？再說了，你平時也不和我們過生日，我們怎麼會記得……”
“你的忙，我不會幫。”修嫿打斷。
“協議上籤的清清楚楚，我不會管你們的任何事，贍養費也只會按照協議上給你們，如果你對我有任何不滿，我在法院等你。”
“有要下專案的能力，就要有守住專案的本事，希望你們趁早認清現實。”
話說完，沒聽那邊說了什麼，她就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顧禕將人抱住，無聲安撫。
修嫿回抱住他，眼眶發溼：“如果……如果他們會對我說一句生日快樂，那我真的會原諒他們。”
“……可是直到結束通話電話，我也沒有聽到。”
她的尾音已經帶上了泣意，顧禕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哄：“不哭了老婆，你要聽多少句生日快樂，我來給你說。”
“我小時候，他們不是這樣的，他們會記得我的生日，會給我買小蛋糕，會給我煮長壽麵。”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對我越來越不耐煩，對我要求也越來越高，不在意我的感受，只把我當成一個炫耀的物件，並且我不能忤逆他們的任何話。”
“我其實不喜歡學習的，但是每次我考了第一他們會很開心，會表揚我，會帶我去買漂亮的裙子。”
“可是……一直小心翼翼的去討好他們，真的好累啊，我再也不想這樣了。”
“他們不會心疼我，說到底，他們只是不愛我……”
修嫿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裡，一滴一滴冰涼的淚好像砸在他的心裡，燙的他心尖發顫。
他確實偶然窺見過冰山一角。
所以他從來不和她爭名次，即便那個時候第一的獎學金對他來說很重要。
“以後你不用討好任何人。”
“他們不愛你，我愛，我給你千百倍的愛，你得到的不會比任何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