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們的奏摺打不倒他,以往類似於這種全體上奏的情況他經歷過,但都被他扛了過去。
什麼御史言官兒,奏摺內容寫得再是尖銳刻薄,都比不上他西廠的刑具更有威懾。
所以這些年來,在皇帝的支援下,他收拾掉了不少文官“逼宮”行為,如此次這般規模的也不是沒有。
可這次情況真的不同,老天爺幾十天沒有下雨,這對皇帝來說是巨大的壓力。
皇帝乃上天之子,一切老天爺導致的災難,就都得由皇帝來承擔失德的罪名。
君臣之間勢同水火,為了震懾這幫“忤逆”之臣,劉瑾忠才授意手下把那吳瑞和打死,為的就是殺雞給猴看。
按照以往經驗,這樣做能有效打擊這幫大臣的氣焰,然後局勢就會逐漸緩和。
可劉瑾忠那會知道,他弄死了吳瑞和後會迅速激化矛盾,以至於如今官員們上疏的規模更大了。
現在一切就看皇帝如何決斷,如果皇帝稍稍妥協一點,那他劉瑾忠的日子就難過了。
那麼皇帝會不會退縮呢?這事其實還真說不準。
如今的情況是,北方大旱糧食減產,西北和胡人的戰爭一直沒停,東南的倭寇又有抬頭的趨勢。
可以說,永治二十五年的情況,比之兩年前白蓮教造反和胡人大舉進犯還要嚴重。
用內憂外患來形容是最貼切的,這個時候皇帝選擇安撫群臣,自然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這兩年皇帝收拾了不少人,君臣之間本就積攢了許多怨氣,如今謝謝怨氣的好時候。
“錦衣衛已經把那抓人的百戶下獄了?”走在宮道上,劉瑾忠神色凝重問道。
一旁隨行小太監便答道:“回督主,就是一個時辰之前的事,而且還是南司沈嶽下的令,還把他在城外的女婿喊了回來!”
聽得這話,劉謹忠可是氣得不行,沈嶽這廝骨頭未免也太軟了些。
文官們都還沒發難,他結果卻先慫了,還把自己手下的人給辦了。
廠衛三家,歷來就是給皇帝遮風擋雨的工具,就沈嶽如今表現出來的這德性,他真的能給皇帝遮風擋雨?
這樣的人,皇帝會不會讓他上位指揮使,這很值得商榷的一件事!
但不管怎麼說,沈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也算是剜肉補瘡了,那他劉謹忠該怎選呢?
是不是也未雨綢繆一下,先走手下人中找個替死鬼?
正當劉謹忠想著這些時,他很快就來到了玉虛宮外。
雖然是西廠提督,但劉謹忠還得守玉虛宮的規矩,所以他對大門外值守的太監說道:“皇上招我過來!”
值守太監小心對劉謹忠行禮後,便道:“劉公公,皇上說了……讓在店外侯著,到時候會召你進去!”
劉謹忠只能等候在外,但他也不是傻站著,而是小聲問道:“皇上這兩天,可發了不少火吧!”
知道劉謹忠想問什麼,值守太監便道:“誰說不是呢,那些官員們太不曉事了,就剛剛皇上還砸了東西!”
得知這些,劉謹忠心裡就有了譜,於是他當即道:“多謝了!”
值守太監說了可以說的,換回劉謹忠的一個“謝”字,自然是欣喜無比。
“劉公公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