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嘯庭語氣不善,但劉永現在全無心思顧忌這些,當即答道:“沒有,東廠的人沒來過!”
這讓陳嘯庭反而鬆了口氣,要是來過了,他這次可能就要空手而歸。
“說說你們鑄幣司……整個衙門的構架和執行!”
這個問題很是突兀,同時又比較寬泛,最重要的是包含一些涉密內容,讓劉永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但最終,劉永還是說道:“回稟大人,整個鑄幣司除了在下,還有鍾官、銅官、制範官!”
“在下總理衙門諸事,鍾官負責鑄錢,銅官複雜銅礦採集冶煉,制範官負責製作和儲存錢範!”
聽到這裡,陳嘯庭不由問道:“何謂錢範?”
劉永便道:“就是鑄幣的模具!”
陳嘯庭此行過來,就是衝著模具來的,於是他便追問道:“那麼,這位制範官是何人?如今又在何處?”
劉永則道:“制範官賈奇,如今就在衙門之內,大人是要見他?”
陳嘯庭擺了擺手,只要人在衙門就好,遲一會兒見也無妨。
“你們鑄錢是何流程?”陳嘯庭接著問道。
既然已經來了,乾脆把整個流程都搞清楚,說不定就能找出有用的資訊。
雖然不滿於陳嘯庭的多事,但劉永還是交代道:“一般來講,先得由制範官拿出模具,再由銅官發出銅料,最後由工匠們進行鑄造!”
這當然是簡略的說法,但更專業的書陳嘯庭也聽不懂,其實有這個脈絡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有沒有可能,有人把模具偷出去?”
陳嘯庭這個問題,可真是把劉永嚇到了,真要出了這等事他也不會有好下場。
“大人這是說笑了,鑄幣司內外防守嚴密,不會讓任何一人攜帶模具離開,包括在下也不行!”劉永嚴肅道。
今天他被陳嘯庭嚇了幾次,此時心臟都有些難受。
這總算知道,為何錦衣衛臭名昭著了,這樣問話誰他媽受得了。
雖然心裡已經罵開,但他這位六品官員,在同樣是六品的陳嘯庭面前,還是得小心以待。
這時,陳嘯庭沒有繼續問話,而是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劉永。
如果對方心虛,心理素質不行的話就該露餡了。
雖然劉永額頭上冒出細汗,但明顯不是因為做了虧心事而害怕,所以陳嘯庭才轉移了目光。
最後,只見陳嘯庭站起身來,走到劉永面前笑道:“劉大人,不必如此害怕!”
言罷,他還拍了拍劉永肩膀,差點兒沒把人家拍倒在地。
此時劉永腿都是軟的。
他也做了這麼久的官,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所以他知道方才陳嘯庭的審視意味著什麼。
如果方才他表現稍有不慎,那真可能會釀成大禍,好在方才這一關過了。
就在這時,陳嘯庭卻收斂笑容道:“走吧,帶我去見制範官賈奇!”
“是,大人請跟我來!”
這下,劉永絕不會多說一句話,畢竟他再也不想橫生枝節。
陳嘯庭臉上仍帶著笑容,抬手道:“請!”
可他的這番笑容,卻讓劉永感到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