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陳永義考上了?”坐在客廳上首,陳嘯庭端著茶杯問道。
對家僕傳回來的訊息,陳嘯庭還要再確認一遍,他可清楚考上舉人有多不容易。
家僕一邊點頭,同時說道:“不但已經考上了,而且還是第一名解元!”
一聽這話陳嘯庭不由放下茶杯,身體前探語氣嚴肅問道:“你可都打聽清楚了?這事可不能隨意開玩笑!”
被陳嘯庭這幅態度嚇到,這家僕連忙跪在地上,然後道:“老爺,小人可不敢胡說,小人是親耳聽到親眼看見的!”
陳嘯庭這才重新做坐好,眼神中仍是不敢置信之色。
“嘯庭,解元就是第一名的意思吧!”一旁陳大用有些不確定道,在這方面他是個半吊子。
陳嘯庭點了點頭,然後便道:“是啊爹,陳永義這下是發達了!”
被自己兒子都誇了,那就說明確實很了不起,於是陳大用大笑氣來。
“我就知道,永義是個有福氣的孩子,果真沒讓我看走眼!”
這話陳嘯庭聽著都覺得尷尬,他之前可沒聽老爹說過這話,反而說人家是書呆子沒少說。
還沒等陳嘯庭發表態度,陳大用便站起身道:“這訊息,我去跟小玉說!”
陳大用這段時間選擇在廣德住下,其實就是陪女兒來的,而陳小玉則是牽掛陳永義才來的。
看著陳永義離去的背影,陳嘯庭不由露出笑意,同時以為自己妹妹感到高興。
就在他再度端起茶杯,卻見沈怡從一旁走了過來,身後的婢女手中還捧著一盤瓜果。
“夫人,方才的訊息你都聽到了吧!”陳嘯庭微笑問道。
來到陳嘯庭近前後,沈怡便坐到丈夫旁邊椅子上,婢女放下果盤後就直接離開了。
將一塊香瓜遞給陳嘯庭後,沈怡才平靜道:“妾身自然是聽到了,小玉的心上人考上了解元嘛!”
沒等陳嘯庭接話,沈怡接著便道:“但是老爺,時移事異,事情可不一定能和你我預料中那般發展!”
這話大有深意,將香瓜扔進最後了,陳嘯庭才問道:“夫人這話是何意?”
沈怡又要遞來紅果之際,卻被陳嘯庭搖頭制止,放下果子後沈怡才道:“夫君你可知曉,一位堂堂解元,且年不過二十的解元,在科考場上何等難得!”
難得……陳嘯庭自然清楚這有多麼難得,但他卻不知道沈怡想要表達的意思。
此時沈怡接著才道:“秋試之後便有春闈,一般來說……堂堂解元,哪怕不能位列一甲,得個進士出身應當不難!”
“這樣年輕俊傑,莫說是在雍西這等地方,便是在京城……也是許多世家大族追捧的人!”
不得不說,像沈怡這樣出身世家大族的女子,其見識絕非尋常女子能比,堪稱是陳嘯庭的賢內助。
“更何況,陳永義走的仕途,而老爺你在錦衣衛當差,兩者之間可是犯衝的……”
說道這裡沈怡拿起一枚桔子,一邊剝皮一邊道:“妾身的話,想必老爺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陳嘯庭大概清楚了沈怡的意思,所以他臉上喜色消失不見,但還是問道:“夫人的意思……還是明說了吧!”
審視丈夫良久後,沈怡才嘆息道:“老爺,我是擔心小玉她……”
話說到這一步,陳嘯庭也毋需沈怡把話說得太明白,此時客廳裡變得死寂。
沈怡所提到的這一點,是陳嘯庭之前沒想到的,他還是不夠了解這個時代。
這樣年少得志的陳永義,自己妹妹能拴住對方的心嗎?陳嘯庭心裡打了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