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當接到蘇木催促電話的琳達等人,來到餐廳吃早飯見到劉文的時候,誰都沒有懷疑對方是昨晚上自己找過來的,還以為人家是一大早過來找老同學敘舊,一個個禮貌的打過招呼之後,就拿著食物做到另一旁,給蘇木和劉文兩個留下了獨立的空間。
酒店提供的早餐很豐富,南北各種小吃都有,色香味俱全,很容易就能夠將人的食慾激發出來,讓每一個走進餐廳的人,都有一種垂涎欲滴的感覺。
但是,美好的食物沒能夠留住琳達等人的胃口,幾個人在短短的五分鐘之內就結束了用餐,跟著蘇木搭乘電梯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在取車的時候,蘇木將人叫到了一起,簡單的說了一下劉玉林的情況,琳達等人隨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言語之中多少帶了一些責備的意思,埋怨劉文不該在早上才過來,應該是頭天與蘇木見了面之後,就把情況說清楚。
對於琳達等人的誤會,蘇木和劉文兩個沒有解釋,而是說了一些前去做客的注意事項,因為劉文的妻子鍾玉梅是畲族人,有些生活習慣在不瞭解的情況下,是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
劉文在潮州有兩處房產,一處在市區,一處在老丈人的村子裡,一般情況下,劉文都是住在市區,他很少在鄉下居住,原因就是村子裡的鄉親每次見到他,總給他一種看上門女婿的感覺。
在將自己鄉下的住址發到蘇木的手機上之後,劉文就開車充當嚮導,帶著蘇木等人往家中趕去。
一路之上,蘇木都在不停的思考著,想著如何能幫助劉玉林,讓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信心,徹底的康復,完好無損的從受騙的陰影中走出來。
思來想去,蘇木一直沒有找到好的法子,因為他知道,此次需要他幫助的劉玉林是一個成年人,不是啥都不明白的小孩子。
而成年人和小孩子是不一樣的,在一些事情上,不是說你講一些道理,就能夠將對方走入誤區的思想扭轉過來的。
劉玉林做為一個十九歲的成年人,他的思想已經成熟,已經有了自己的世界觀,缺乏的只是一些人生的經歷而已。
眼看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蘇木還是一點頭緒沒有,為了緩解壓力,蘇木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雙手大拇指輕輕的按壓著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努力的讓自己從緊張當中放鬆下來。
旁邊,琳達看出了一些問題,試探性的問道:“蘇先生,你是不是還沒有想好治療的方案。”
蘇木沒有睜開雙眼,動作不停的說道:“沒有,一點頭緒都沒有。劉文兒子的情況有些特殊,按照劉文的說法,那就是智商高,聰明。琳達,以你的經驗來看,智商高的抑鬱症患者,應該怎麼進行治療。”
“蘇先生,在沒有見到病人之前,我是不好做判斷的。不過聽劉先生的意思,他的兒子應該是在上當受騙之後受到了刺激,才患上了抑鬱症。而這一類病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愛鑽牛角尖兒,如果不能在思想上讓他們出現頓悟,去撥開擋住雙眼的迷霧,單純的依靠常規的治療手段,是很難讓他們恢復的。”
“是啊,智商高的人,大多數都是驕傲的,認為自己的智力可以碾壓一切,尤其是年輕人,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是信心爆棚,是不允許自己失敗的,正是因為他們這個想法,才在有些時候出現失敗的情況下,讓他們做出一些違背常理的舉動,才有了一些天才變成瘋子的事情發生。劉文的兒子就是這麼一種情況,他太驕傲了,從小到大沒有吃過苦頭,這次的失敗可以說徹底的將他多少年積攢起來的信心擊敗了,要想讓他重新建立起來,是有些困難,若是操作不好,我們就會釋放出一個惡魔,而這個情況是我不想看到的。”
“蘇先生,你也別想太多了,還是抓緊時間休息吧,車到山前必有路,也許在見到對方之後,我們就有法子了。”
“嗯,道理是這麼一個道理,可我就是靜不下來,腦子裡老是想著這些問題。誒,琳達,你說我按照山城那一次的經驗,冒充政府的工作人員,再來一次上門調查怎麼樣。”
“蘇先生,我勸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剛才你也說了,那個劉玉林的智商很高,你認為你拙劣的表演,能讓一個得了抑鬱症的天才上當嗎。”
“唉,算啦,你讓我再想一想。”
琳達見蘇木靜不下心來,也不再與其探討溝通,而是讓雷豹將導航的聲音降低,她則拿出手機,開啟了音樂播放器,開始播放能讓人放鬆心情的鋼琴曲。
二十分鐘後,雷豹開車跟著劉文來到了對方的住處,他在對方的示意下,開車往院中停放過減速帶的時候,一個顛簸將蘇木從睡夢中驚醒,等看清了車窗外的環境,蘇木才意識到到地方了,他伸了一個懶腰,頓時感覺精神了不少,眼角的餘光就發現琳達正在將手機收起,就知道自己能恢復到精神飽滿的狀態,完全都是琳達的功勞,便毫不吝嗇的說道:“琳達,謝謝。”
琳達笑著說道:“蘇先生,你太客氣了,可別忘了,你也是我的病人。”
“你們都該死!都該死!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騙我!你們這些該死的騙子!騙子,都去死吧......”
在蘇木等人開門下車的那一瞬間,一陣底氣十足的嚎叫聲和摔砸東西的聲音,從別墅的二樓傳了出來,震耳欲聾。
不用去問,蘇木和琳達等人就知道劉文的大兒子劉玉林正在發瘋,幾個人全都看向了有些尷尬的劉文,想要問明一些情況時,劉文卻將眾人扔在了院子裡,自己一個人飛快的跑向了別墅的二樓。
“玉梅,怎麼回事?玉林他是不是又沒有吃藥?舒麗呢?她有沒有在裡面?”
別墅二樓,劉玉林的房間門口,劉文抓住了面容憔悴的妻子,大聲的詢問著,還沒等鍾玉梅說話,劉玉林的女朋友陳舒麗從旁邊的洗手間走了出來,說道:“劉叔,你回來了,我在這兒呢。”
劉文上前將陳舒麗上下打量了一遍,見對方身上沒有受傷的地方,這才放心了不少,說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在裡面呢,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旁邊,鍾玉梅不滿的瞪了丈夫一眼,說道:“哼,就知道關心你未來的兒媳婦,你就不關心關心你兒子,這一個人在裡面又喊又鬧的,你就不怕出問題。”
“放心,他死不了,他要是有那個想法,早就跳河了,還會在家裡面瞎折騰。”
劉文沒有想到,他這一句話徹底的將妻子惹毛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鍾玉梅的玉手已經揪住了他的左耳,拼命的擰著。
“姓劉的!你什麼意思?盼著我兒子去死是吧!今天你要說不出個一二三來,老孃跟你沒完!還有,昨天你不是去請醫生了,人呢?你是不是又找藉口到外面瞎胡混了!”
旁邊,已經習慣的了兩個人吵架的陳舒麗,沒有立馬上前勸架,而是後退一步,將房門開啟一條縫隙瞅了一眼,隨即退到一旁,給教訓丈夫的鐘玉梅使了一個眼色,那意思是“嬸子,你大點聲兒,玉林他不折騰了,你該哭哭,該鬧鬧,讓玉林知道你們在關心他。”
就在鍾玉梅得到了未來兒媳的提醒,要增加苦情戲嗎的時候,跟著劉文一起衝上二樓,不明真相的蘇木和琳達兩個,快步上前將糾纏到一起的兩個人給分開了。
“那個弟妹,你消消氣兒,大蚊子他只是一不小心說錯話了,他沒有那方面的意思,玉林也是他的兒子,這當父親的,哪有不盼著孩子好的,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