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少醫生大夫都對三個人頻頻投來注視的目光，議論紛紛。
“這三個小孩可真有心。”
“可不是麼，現在這樣的好孩子可不多了。”
“……”
顯然急診科的醫務工作人員都聽聞了三個人的事蹟，更有甚者則是直白的上前誇讚，毫不吝惜溢美之詞。
王曉還好，能夠輕鬆應對，李剛和張強卻已經被誇得滿臉通紅一個勁的撓頭，不過在窘迫的同時，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陳笑笑也從旁走了過來，惋惜道：“你老師的事情我知道了，很抱歉……”
她能看出來不論是這個患病的老師還是王曉，家庭都應該不富裕。
慢粒白血病的特效藥目前只有瑞邦產的格列寧，國內大致售價在三萬塊左右，還沒有納入醫保，哪怕是一些中產家庭也都是消耗不起的。
至於普通家庭完全就不要想了，可能連一個療程都堅持不下來就已經傾家蕩產了。
王曉搖頭自嘲的笑笑道：“人各有命，得了病治不起，怎麼能怪醫生，非戰之罪而已。”
多數的時候普通醫生都是醫療體系的替罪羊。
病人怕死，怕亂開藥，醫生怕擔責任，怕落人口實，互相都帶著戒備的眼光看待對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醫患關係開始已經陷入了一個死迴圈。
多年之前王曉可能會埋怨一番，但是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後，他已經沒那麼幼稚了。
在這件事上，或許兩者之間本就沒有對錯，跟陳笑笑一個實習生更沒什麼關係，完全不必跟他道什麼歉。
陳笑笑的態度卻能讓王曉看出來這個女孩很善良，至少還會照顧自己的情緒，來試圖開導自己。
這讓王曉不受控制的想起當年他抱著小魚奔波在大大小小的醫院的時候，希望有人能救小魚一命，卻被一次次回絕的記憶。
他真正的經歷過冷漠，才對陳笑笑的善意那麼珍惜。
陳笑笑怔了一下，神情感激道：“謝謝你的理解。”
她在急診科實習時間不長，但是因為急診科的特殊性質幾乎每天都會有病人辭世，她也見過了不少生離死別，而到最後能通情達理的病人家屬總歸是少數。
一般像周老師這種情況比較貧困的，病人家屬多半會大鬧一場，先是苦苦哀求，然後求之未果後，就說醫院死要錢云云。
王曉搖搖頭：“不客氣，你能理解我，我自然會理解你，都說醫乃仁術，無德不立，你是個好人，將來也會是個好醫生。”
王曉還有一句後話沒說，這一切都有個前提，既要保持初心不要變得麻木冷漠，也要保護好自己。
陳笑笑點點頭：“謝謝，我送你們出去。”
王曉搖頭道：“不必了，你去忙吧，很感謝你能幫我們把老師送來醫院，記得把您的車輛損失統計一下，我會還給您的。”
陳笑笑回絕道：“沒關係的，就是輪胎磨損了一點，就當你幫我磨合了。”
王曉頓了一下：“那就再說吧，我會再來醫院的。”
他也不想在這種小事上來回客氣，等手頭寬裕了，再回報也不遲。
李剛和張強全程都是茫然看著王曉。
【來自李剛的震驚點+3.】
【來自張強的震驚點+5.】
王曉疑惑的看著倆人一眼：“走啊，看什麼呢？”
張強緩過神來，有點敬畏道：“王曉，你這說話也太深刻了，真是不明白，大家都是一個班裡長大的，你這腦袋究竟是怎麼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