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和苦農二人聊了很久,不過基本只有他一個人在說話,因為這二人幾乎是什麼都不知道。
在苦農的要求下,沐天不斷說著天南海北的趣事,苦農二人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目露嚮往之色,時不時讚歎幾聲,還會如孩童一般迫不及待地追問幾句。
沐天也漸漸發現,這兩個人雖然一個吃人,一個殺人,一個凶神惡煞,一個老態龍鍾,但在心智上便如兩個不諳世事的少年,用兇狠與殘忍遮掩著自己的脆弱。
不知不覺,天已破曉,沐天伸腰起身,用靈力緩解著喉嚨的不適,然後笑道:“兩位前輩,晚輩此刻還有要事在身,待我處理完畢再來看望兩位前輩。晚輩以神魂立誓不會將二位的訊息洩露一絲一毫,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聽到沐天要走,莽夫有些捨不得,支支吾吾也說不出話,而苦農直接冷聲道:“晨光已出,我二人難出此廟,所以條件改了,你若出廟,我就殺你。”
苦農眸中凜冽的殺意讓莽夫十分驚慌,祈求地望了望沐天和苦農道:“別……”
別走和別殺,意思沐天和苦農都知道,但心意一個都沒有改變。
沐天對著莽夫拱手道:“晚輩很快會再回來,屆時必為前輩多備幾件衣裳。”
說完,沐天轉身朝廟外走去,苦農的鼻側壁微微抽搐,緊緊盯著沐天的腳步。眼見沐天要邁過廟門,苦農一掌如雷,朝沐天后背拍出,掌無靈力,但掀射出一股凌厲的勁風。
神魂感知著這股勁風的強度,沐天心中一緊,這一掌要拍死他絕對綽綽有餘。
“不……”莽夫一聲怒吼,身影迅速掠到沐天身後,寬大的身軀將勁風悉數擋了下來。
強橫的勁風沒對莽夫造成一絲傷害,但將衣衫被劃破了數十道口子,莽夫有些傷心,埋怨地望著苦農。
“多謝前輩,晚輩說到做到!”沐天答謝一聲,身影越過廟門,緩緩離去,安步當車。
情況和他料想的一樣,莽夫救了他,而苦農也沒有再出手。
沐天看得清楚,莽夫是個會將是非恩怨以兩個極端對待的人,你對他不好,他會用他所認知的最殘忍的方式殺了你,暴戾如魔。相反,對他好的人,他也會傾力以報。至於苦農,雖是有些冷血,但同樣恩怨分明,他那一掌想必是認準了莽夫會出手相救,之後也就任由自己離去了。
“哼,就你這模樣,他會回來才怪!”望著齜嘴笑著的莽夫,苦農哼道。
莽夫神色一變,走到苦農近前,指指衣服上破裂的口子,瞪著苦農。
“別煩我。”苦農不耐煩道。
莽夫喘著粗氣,恨恨地在躺在一旁的地上。
走到墓碑處,沐天回首朝廟內望去,如他所想,什麼都看不到。那個將苦農和莽夫困於此處的人應是設了三個陣法,一個障眼陣法、一個範圍限制陣法以及一個難見日光的陣法,那個八相樹陣或許也是此人所布。
穿過苦農所栽的秧田,沐天又回到了那個山村。
歷來有著日出而作的習慣,隨著朝陽升起,山村之人大都甦醒,望到沐天,一個個眼睛瞪得生大,不敢上前搭話。有幾個人趕忙跑向一處屋舍,應是與人稟告去了。
沒過多久,一個髮鬚斑白的老人快步走到沐天身前,小心翼翼道:“老朽是村長,不知仙人來到,有失遠迎,請仙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