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舉再細看那人,身形健壯,面板要比當地人都略黑,但顯得很細滑。
眉目間給人一種精明果敢的感覺,還有幾分書生才有的雅緻氣息。
後面浩浩蕩蕩跟著幾十輛馬車,上百號人,個個勁服裝扮,有些人臉上還有類似刀劍留下的疤痕。
顯然不是一般農民,也不像尋常商幫或鏢局,連個顯示身份的“號旗”都沒有。
“這是我們守備大人,翁大人。”
沒等陳大舉開口,邊上一個個子不高,小廝模樣的人介紹道。
聽到小廝的介紹,唐允兒把陳大舉的一隻胳膊從肩上拿下來,施禮道:
“原來是舟山守備翁之琪,翁大人。久仰大名,近幾日我們老爺在府裡也常提起翁大人的大名。不僅是書香門第,還能武場奪魁,稱讚大人您是當今皇上欽點的曠世將才。不虧是我大明庚辰科武舉第一人啊。真是氣度不凡。”
陳大舉暗歎,唐允兒不僅手上有些功夫,這嘴上功夫也是不亞於常人。
難怪陳家大事小事,都有她的身影,還真不是個花瓶。
“我剛才聽圍觀的百姓說各位是陳博達陳老爺家的人。看姑娘的氣度舉止,一定是陳老爺家那位才貌雙全的兒媳婦啦。而這位公子,就是世子陳大舉,陳公子無疑了。”
翁之琪雖是武舉出生,卻是世代書香。
手執馬鞭,仍然還是彬彬有禮,向陳大舉和唐允兒施禮繼續說道:
“陳老爺富甲一方,卻沒有為富不仁,每到初一十五,都會在這座“狀元橋”旁施粥給難民百姓。實為我大明之福啊。如今大明災禍不斷,流匪四起。如若大明能多些像陳老爺這樣的善長壕翁,大明何愁不能天下太平啊。那些異族蠻夷又怎敢趁禍端,擾我大明子民,佔我錦繡河山。哎”
翁之琪滿臉的茫然與無奈,顯是還有說不盡的苦楚,只能勉強這麼短短數言以蔽之。
“翁大人書香門第,忠義無二。今日能在家門口一睹翁大人英姿,實屬小女子的榮幸。只是不知,翁大人把我夫君叫住,有何吩咐?”
唐允兒聰明善語,談吐大氣,讓陳大舉少了不少開口的麻煩。
要是讓陳大舉像他們這麼說話,還這麼多禮節,真是不習慣。
但也不能一句話不說,要不然他這個窩囊廢,除了吃喝玩樂,其它什麼都要老婆出面的惡名不是坐實了嗎?
煞有其事的說道:
“翁兄,家父在家常教導我,男兒當如翁之琪,要做就做大明的熱血男兒。……”
陳大舉實在編不下去了,只好草草結束說了句:
“還請翁兄不吝賜教!”
賜教?賜教什麼呢?
翁之琪也是一臉懵。
那我就賜教你一二吧。
“大舉兄弟,朝廷現在內憂外患,正是用人之際。剛才看兄弟身手,實屬不凡,就是我這數百軍士,也沒人敢說單打獨鬥,能有必勝把握的。”
翁之琪不虧為書香之後,稍換一口氣,繼續說道:“不過,大舉兄弟這身子骨卻是稍稍欠些許男兒硬朗之姿。剛才若是那群匪類,搶你先機,群功於你。兄弟你也的體力是撐不了多久,就會敗下陣的。如若能到朝廷軍中歷練歷練,半年,不出半年定能讓大舉兄弟龍精虎猛。再加上兄弟這一身好手段,別說這些個酒囊飯袋的匪類,就是戰功殺敵,千軍萬馬之中取敵將首級也不是什麼難事?”
帶團隊的就是不一樣啊,能說會道。整的他後方的軍士,略顯疲憊的姿態為之一振。好像立馬就能穿上戰甲上陣殺敵一般。
陳大舉初到大明,今世的一點記憶都沒有,正處在迷茫期。
聽翁之琪這麼一說,還真有幾分熱血沸騰。
作為一名曾今的軍人,優秀的特勤人員,他能感覺到翁之琪的真誠,終於遇到了一個可以在同一個頻道的人。
來喜和青竹,在後面一邊聽翁之琪對著陳大舉說這麼慷慨激昂的一番話,一邊一直在偷笑。
這個翁之琪,肯定還沒來得及打聽咱們家公子稟性,這會這麼牛頭不對馬嘴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