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軍積威已久,這偌大的長街上,在御林軍出動之後,很多人都離開了,儘量遠離這發紛爭,膽子大點的,則是趴在自家窗戶上,或者躲在門後,透著縫隙,看著外面所發生的一切。
御林軍雖然傳言的都說他們很兇悍,殺人不眨眼,可是這裡畢竟是朝歌,大王眼皮底下,御林軍在霸道,有些規矩還是要講得,所以,他們也有膽量去偷偷暗中注視這一切。
御林軍也知道許多人躲在背後偷看,不過他們也不在意,御林軍行事,從不需要遮遮掩掩,甚至,他們巴不得有人看到,最好將這事情傳出去,展現下御林軍的威名。
那領頭的對著拿著張家那位家主的項上人頭,平舉,對著長街來回轉動了一下,好像告訴躲在暗中的人,在朝歌城內,不聽王命就是這個下場。
隨著他的這番舉動,黑暗中,那些見不得光明的存在,似乎更加沉默了。
這樣類似的一幕,在朝歌城許多地方都發生過,御林軍分散在朝歌城內各處,各條長街上都有他們的身影,他們封死了所有的退路,然後按照名單上的記載,挨家挨戶上門去尋找。
在朝歌城內,這些家族無一能倖免於難,全部都倒在了御林軍的屠刀下,有的人死前放聲哀嚎,有的人跪地求饒,有的人滿嘴悔恨,有的人則是大罵國之妖孽……
這罵的誰,大家心裡都清楚,不過,終究只是無能的怒嚎……
朝歌城,王宮內,帝辛靠在迴廊的庭柱上,手裡拿著一卷書冊,看得津津有味,天上那輪已經傾下半頭的紅日餘光照耀在他身上,顯得很寧靜。
“大王,御林軍傳來訊息,您的交待他們都完成了。”
小宦官從後面走來,手裡拿著御林軍交給帝辛的印記。
帝辛隨手接過看了一眼,然後丟到一旁,嘴中淡淡嗯了一聲,並沒有在意。
畢竟那麼多大風大浪他都經歷過來了,數次面臨生死危機,他都做到了臨危不懼,這次不過是一些不聽話的螻蟻,不值得他太多的關注,若不是心中有謀算,甚至這些跳樑小醜,他都懶得動手,要怪只能怪這些人太背了,帝辛為了自家女兒能坐穩帝位,總想著給她最好、最穩定的大商,所有不確定的因素他都想把抹平。
最初,帝辛還想著讓紫蘇磨鍊一下,至少要留一點爛攤子給他,畢竟這樣可以幫助她快速成長,可是後來,帝辛想了想,終究還是愛女心切,不想給自己這最疼愛的女兒留下任何的煩惱,他想給她一個盛世。
於是,這些人就倒黴了……
“大王,費大夫求見。”又有一名小宦官走來,恭敬的低著頭。
帝辛隨意招招手。
兩名小宦官示意,立刻恭敬退下。
過了片刻,費仲走來。
費仲也是有修為在身,雖然實力不強,但是延年益壽、老當益壯依然沒有問題,以他目前這個狀態,在朝中只要不自己作死,那地位應該是一直牢固的。
“大王,我已經和朝臣們通了口風,三日後便是紫蘇殿下登基大典……”費仲朝著帝辛的背影拱了拱手,神色尊敬。
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他對帝辛越發的慎重,以前,帝辛年輕時,兩人還可以當個朋友,開開玩笑,無傷大雅,可現在,費仲發現帝辛是越來越深不可測了,就像這次的事,他瞞過了所有人,包括他這個最信任的臣子。
雖然後來帝辛也和他解釋了,說明了原因,費仲也能理解,不過這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了一些隔閡。
雖然有隔閡,可也不傷和氣,費仲倒是偶爾在家中自嘲,畢竟是君臣啊……
帝辛從迴廊的護欄上站起,轉過身,走到費仲面前,用手託扶起這位重臣,嘴裡笑道:“朝中有哪些人反對?”
費仲聽到這話,語氣一急,用幾乎哀求的聲音說道:“大王,不能再殺了啊……”
帝辛一愣,看著費仲一臉痛苦的表情,他覺得非常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拍了拍費仲的肩膀道:“孤又不是那種嗜殺之輩,你這語氣聽上去怎麼把孤說得那般殘忍?”
費仲看著帝辛的模樣,心中一嘆,自家大王現在經常這樣,喜怒不形於色,有時候不說話,黑著臉,並不代表他不高興,有時候哈哈大笑也並不代表他高興。
他想了想,終究沒有在多說什麼,現在的他也不敢和以前一樣直言了,很多話他怕說出來會惹怒帝辛。
姬安費仲不說話,帝辛也收起了笑容,嘆道:“費卿啊,以前的你,就算對孤不滿,有意見也都是直言,怎麼現在成啞巴了?反而不敢說了?你當初可是說過要當忠臣、直臣啊。”
聽到這話,費仲只覺得頭腦一熱,想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抱負,瞬間丟開了一切抱負,大聲道:“大王,如今您是高高在上的大王,這天底下沒有人敢反對你,就算有人敢,第二日也見不到這新鮮的太陽,臣現在還不想死。”
費仲的聲音很大,大到迴廊中不斷迴響著迴音。
帝辛聽到這話,再次笑了起來,拍了拍費仲的肩膀:“好,這才是費仲,這才是孤的忠臣!”
兩人這言語間,似乎隔閡一下子少了不少,帝辛隨意抖了抖衣袍,重新往回廊上一坐,又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示意費仲坐下。
若是平時,費仲肯定是不敢坐的,可剛剛那麼一激,他直接說出了心裡的話,膽子也大了不少,直接坐在了帝辛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