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敲了兩下:“公子,你沒事吧?”
延陵棧如今身在倭國,妓院一家一家的找了十多天,卻毫無線索。延陵棧起身,在黑暗中緩步走到了門口,將門推開。而肖葉就站在門外,見門被開啟,緊張的問:“公子是又做噩夢了?”
延陵棧彎腰走了出去,對肖葉說道:“我想出去走走,你不用跟著。”
如果凌潺看到這樣的延陵棧,也許心裡對他的看法會有所改變,可是世界上卻沒有那麼多如果。
凌潺對面的那盞紗燈因燈油的枯竭而滅了,她眼裡那點點燈光也隨之消失。陸景行陪她繼續走向迴廊深處穿過洞門。
“你不用替我擔心,我說過不會做的事就不會去做。”自從凌潺說了那話之後,陸景行就一直不語,凌潺只好再次承諾一番。
“我相信你。”陸景行的話讓凌潺輕鬆不少。
兩人穿過一段假山,又是一段木橋出現在眼前,凌潺不禁感嘆這府邸修建之精妙。在現代時,她也見過這樣的府邸,蘇州園林便是如此,引活水入府,亭臺樓閣水榭精妙絕倫般的結合,外加花草樹木,假山小橋相接。可是她卻並未想到,有一天,她竟會住在這樣的府裡。
“我到了,你早點回房休息吧。”又過了兩道洞門,走了段迴廊,終於到了凌潺的房門前。
“好,那我走了,玩了一天,也累了,早點入睡,不要胡思亂想。”
凌潺看著陸景行模糊的身影消失在洞門外,推門進了屋。
日子一晃,凌潺已在這住了十幾日。府內緊羅密佈的籌備著她與江聽雪結拜的事宜,而她自己倒是清閒。
這雨醞釀了十幾天,最終姍姍而來,由遠及近,沙沙一片低語。凌潺在石子路面揮舞著夕降劍,劍光閃掠間已是另一種境界。陸景行教她的那套劍法已被她擱置下來,一心鑽入了封白悅留下的劍法上。
“下雨了,小心受風寒,練武並非一日之功。”陸景行已站在一旁看她練了半個時辰的劍。這雨正一絲絲落下,帶著寒氣。陸景行不得不提醒她停下。
“我可是聽你說過淋淋雨也是不錯的。”凌潺嘴上雖在反駁,劍卻收了起來。
陸景行隨她走進迴廊躲雨:“我是說過,但是我記得那好像是夏天的時候,你竟然還記得。”
凌潺撇撇嘴:“無意間就記住了,而且我倒是覺得在雨裡有一種不一樣的意境。”
“這套劍法便是封白悅給你的?”陸景行這麼久也不是白看的,其中的精妙之處自然是有所發現。
凌潺坦誠的說道:“對,就是這套。我答應過她要將它練成,做人不能言而無信。至於你教我的那套劍法,我也不會荒廢的。待我將這個練成,我就去練你的那套。”
“劍法練得不在於多,而在於熟練,得心應手。我看這套劍法倒是很適合你,你將它練得人劍合一時,那就是劍客高手了,不需要再學其他的。”陸景行為凌潺提點道。
雨敲打著瓦片,就如被撥動的悠悠絲絃。凌潺對於陸景行的提議欣然接受:“那好,我聽你的。”
“回屋吧。”陸景行看凌潺穿的淡薄,說道。
屋內的碳火只剩下了一層白灰裡的點點火星,凌潺進屋就看到這樣的情景。
“陸辭來信了。”陸景行將一張紙條拿了出來。
“與我有關?”凌潺知道這如果與她無關,陸景行也不會將信給她。
“你自己看看吧。”陸景行將信遞了過去。
凌潺看完信後,看了陸景行一眼:“你同意了?”
陸景行手裡拿著炭火鉗向火盆添著木炭,說道:“還未回信。”
凌潺有點佩服陸辭,那麼小的一張紙條,硬是讓他寫了一堆話。除了紫笛的母親已去世,想讓紫笛住進陸府外,竟還寫了水無月在府裡的一些事。
“這些事你做主就行,與我其實沒多大關係的。”凌潺認為如今紫笛與她已無關係。
“那好。陸辭想讓她去醫館學醫,我覺得倒不無不妥。”凌潺聽了陸景行的話點了點頭。
屋外的雨聲彷彿更響了,積水已開始從黛瓦屋簷滴下,落入滿池清水,激起水波無數。而屋內異常安靜,兩人不再言語,只有那盆漸漸燃起的炭火偶爾發出一兩聲細微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