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劍法不要忘了練,我會再去陸府找你,那時我希望你已將武功學成。”封白悅讓出了路,雖心有不甘,但她卻留不住心中不相信她的凌潺。
“劍法我會認真去練,但是我也希望,你再去找我的時候,不是為了報仇,而是找我敘舊。”凌潺走到院門口,轉過身對封白悅說。
凌潺希望封白悅可以放下仇恨,只是因為如今的她還未體會到仇恨帶來的痛。也只有在幾年後她才深有體會,那種枯骨銘心的痛,不然幾年後的她也不會做出那麼殘酷無情而又瘋狂的事來。
秋末冬初的白晝總是比夏日的短,此刻太陽已經挨著西山山頂。就連風,都失去了溫度,拂過臉瞼,涼意浸人。
院外拴著兩匹馬,凌潺很熟悉的兩匹馬,一匹是陸景行的,另一匹就是她親自挑選的那匹。“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去找個客棧住下,明日一早回去。”陸景行一邊解著韁繩,一邊對凌潺說道。
“好。”凌潺翻身上了馬,兩人離開了這座靜謐的院落。
黃昏斜陽,晚風傾寒,駿馬奔行,衣袂飄飄。此時天邊起了大片如畫筆渲染般的火燒雲,呈現出五彩繽紛的暖色調。
凌潺抬頭看去,不禁感嘆了一句:“好美的雲霞。”耳邊雖是風聲,但陸景行依然聽見了凌潺的話,不禁笑了笑:“喜歡就停下馬,看一看再走。”
“我正有此意呢。”如今的凌潺對這些自然之景是由衷的喜歡。
雲霞總是富有感染力,仿若染了兩人兩馬一片燦紅輕紗。凌潺望著天邊的晚霞,陸景行望著凌潺的側顏,凌潺滿眼的霞光,陸景行滿眼的凌潺。凌潺在笑,笑得比這霞光更燦爛迷人,而陸景行也在笑,笑得比這
晚霞更溫暖照人。
美好的東西總是不易留住,就如眼前這妖豔紅霞,它終究不能與時間反抗,最終還是一點一點淡去,直至消失。即使它消失了,凌潺卻很滿足,人不可貪多,凌潺便是這樣想的。馬蹄聲復又響起,暮色中的兩人
不再耽誤,向前而去。
待到暮色已蒼茫朦朧時,他們終於找了一家客棧。不是冤家不聚頭,凌潺走進客棧便遇到了那晚追殺她與封白悅的行人,那晚在月光下,人影雖看得模糊,但是他們依然記住了凌潺與封白悅的樣貌。他們也是剛
來這家店不久,此刻正在圍在一桌用晚膳。
他們先看見的是陸景行,都是江湖熟人,見了面行個禮才不失君子風度。
“陸府主,府裡被擄走的人可曾找到?”說話的便是那夜阻止那個柳少莊主的人,名叫石滄莫,四十多歲的樣子,做事穩重。當時陸景行得知凌潺被擄走時,恰好是同這一行人在一處,後來得知訊息後他獨自離
開了。
“已找到。”陸景行拱了拱手。
他們正說著,那柳少莊主卻突然拔劍直指凌潺。凌潺來不及閃躲,眾人也皆是一驚,眼看一劍將刺入凌潺心臟,卻銀光一閃,隨著兩劍碰擊聲響起,那柳少莊主的劍已偏離了軌跡。陸景行迅速將凌潺護在了身後
,那柳少莊主將劍直指陸景行,青筋暴露語氣帶著質問:“陸景行,你這是做什麼?枉我還將你當朋友,你竟然袒護一個女魔頭。”
兩人僵持,其他人不知如何是好。石倉莫奪去了柳少莊主手裡的劍,說道:“旪洛,你先不要衝動,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坐下來說清楚,大家都是朋友,不要傷了和氣才是。”
柳旪(xié)洛憤怒的甩了甩衣袖,自顧自的坐下。
“陸府主請坐。”石倉莫對陸景行說道。
陸景行轉身看了一眼凌潺,凌潺臉上並無多大波瀾,好像剛剛的事與她無關。
“坐下吧,有我在。”陸景行對凌潺說了句。之後兩人與這一行人同坐。
“有什麼要解釋的就快說。”柳旪洛臉色難看至極。
“這位是凌潺,我的朋友,自從幾個月前就一直住在我府裡,前些日子被擄走的人便是她。陸某還要在這感謝各位幫在下找到了我這個朋友。”陸景行再次拱了拱手。
“我相信陸府主說的,當時陸府有人被擄,我們大家都是知道的。”石倉莫打著圓場。
柳旪洛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對凌潺有所敵意,出口咄咄逼人:“那個女魔頭殺了那麼多人,為何唯獨不殺她,你不覺得你的理由太過牽強了嗎?”凌潺從不為這樣的事辯解,只是面無波瀾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