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走完九層高臺,城守跪於団蒲之上,侍從則站於祭臺邊緣四周,幕人面對著臺下百姓說了一段祭詞,之後鼓聲再次響起,祭祀也算正式開始。此時臺下安靜異常,百姓們全神貫注的盯著臺上情景,而臺上則是
鼓聲震天,兩個祭司拿著節杖在祭壇前舞動著,嘴裡念著奇異的經文。凌潺隔著老遠,都替他們感覺著熱,那樣的熊熊烈火烘烤著,還得用盡全身的力氣在那舞動,凌潺看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了,轉過身吃起菜來
,而陸辭倒看得正起興。
陸景行見凌潺轉過身,問道:“好看嗎?”
凌潺搖了搖頭:“無聊,我倒好奇他們到底熱不熱。”
她的這句話逗得陸景行一笑:“你有時還真是有趣。”
“不說這個了,吃飯。”凌潺說道。
凌潺與陸景行將飯吃完,鼓聲也越來越緩,祭祀接近尾聲,陸辭這才離開雕窗,看了一眼桌上的碗碟,哭喪著臉說道:“你們怎麼也不叫我。”
凌潺一臉無奈的說:“見你看得那麼起興,不忍打擾你的雅興。”
陸景行端著茶杯在鼻下聞了聞,說道:“看也看完了,快吃,吃完了離開。”
窗外的鼓聲停了,祭祀最終落下了帷幕,臺下的人也逐漸散去,臺上只剩下幾個收拾用具的雜役,而銅鼎中的火今天將燃燒一整日。
陸辭吃完飯,三人便離開了酒樓,街上的人並沒有因祭祀結束而減少,依然如來時那樣。畢竟是過節,上街來採集東西的比平日多很正常。可是不正常的事情卻發生了,凌潺正答著陸辭的話,結果一抬頭,竟
看到了人群中延陵棧的身影,驚得凌潺也顧不上走在她前面一點的陸景行,直接躲進了街邊離她最近的屋子,她慶幸的是離得遠,估計延陵棧並未看見。可她不知的是延陵棧卻看到了她那抹身影,只是一瞬間,之
後便沒了蹤跡。
延陵棧瞬間像發了瘋一般,目光急速掃視著一個又一個女子,肖葉看出了他的異常:“公子這是怎麼了?”
延陵棧語氣有點激動:“我好像看見湲兒了。”
肖葉聽後看了一遍四周,然後安慰道:“公子怕是優思過度,眼花了吧。”
延陵棧的語氣由激動變成了淡淡的失落哀傷:“也許是吧,湲兒你到底在哪?這幾個月找你找得好苦。”
他正說著,陸景行從他身邊走過,他的話陸景行聽得清清楚楚。陸景行也明白了凌潺為何突然不見,此刻他與陸辭也在分開找凌潺。
而此刻凌潺正在一家賭場裡,她進來時根本未注意這是什麼地方,待回過神,才看清周圍的環境,屋內魚龍混雜,嘈雜不堪,充斥著骰子撞擊聲、賭徒的叫喊聲等四五種聲音的混合音,十幾人一聚,共有七八桌
。這種賭場凌潺在現代便見多了,要知道她籤的很多合同都是在賭場拿下的,只是當時有保鏢,而如今只有她一人。
凌潺知道越是亂的地方就越容易招惹禍事,如今延陵棧也走了,趁別人還未注意到她,她想趕快離開。
她還未走到門口,便有一個女子抓住了她的手,哭泣的聲音中帶著乞求:“姑娘救救我,我不想在這學這些如何去賭,幫他們耍計謀賺黑心錢。”
凌潺聞聲看了一眼,是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女子,一身布衣上帶著幾條鞭子抽打過的血印,長相清秀,哭得梨花帶雨。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凌潺從她手中抽回了手,這時從樓上追那女子下來的兩個男子正朝這邊而來。
凌潺正準備走,那女子抱住了她的腿:“姑娘救救我吧,我母親還臥病在床,需要人照顧。”
凌潺不喜歡多管閒事,但是聽到她說的後半句話時,她卻動容了。
“你先起來。”凌潺將她扶了起來,兩個男子也已走近:“怎麼不跑了?”
那女子躲到了凌潺身後,凌潺能感受到那那女子在瑟瑟發抖,微微側頭對她說道:“別怕,鎮定。”
凌潺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自己倒是經歷了很多,對這樣的場面無所謂,可是人家卻不一樣,還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這樣的場面當然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