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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嫋嫋種妙緣 (1 / 2)

歌舞仍在繼續,舉杯換盞間,已到了子時,一場宮宴也完美的落了幕,凌潺隨鍾離翊出了宮,馬車向侯府駛去,一路上凌潺都不言語,鍾離翊看出了凌潺心情低落,便問:“嫁給他不好嗎?君都有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想嫁給他為妻,他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為人穩重,性格溫潤,你們倆又是青梅竹馬,他是絕對不會負了你的,為父希望你可以一生衣食無憂,安樂幸福美滿。”凌潺相信鍾離翊所說的話,這些日子下來,她能體會到鍾離翊是真的關心愛護她。可是她卻並不喜歡延陵棧,她也不相信這是一場沒有其他目的的婚姻。

她聽了鍾離翊的話後,點了點頭,便靠在那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她自我寬慰的想,也許和延陵棧接觸久了,她真能夠慢慢接受他,也是有可能的,既然到了這個世界,那也只能去慢慢接受一些事實。

凌潺陪何氏正在用早膳時,就見一個婢女來稟報,說柴公公來傳旨了,正在大廳。於是她們便放下了碗筷,去了前廳。

來到前廳時,便見柴公公正在品茶,並和鍾離翊交談著。見凌潺來了,於是放下了茶杯,恭謹的向凌潺說道:“離憂公主,既然你已經來了,那我便宣旨了。”

凌潺點了點頭,準備接旨。眾人見柴公公從袖口拿出了聖旨,也紛紛跪了下去。

“奉天承運,皇上詔曰,鍾離翊之女鍾離湲飽讀詩書,端莊識禮,乖巧可人,如今已到及笄之年,念六皇子延陵棧尚無婚配,兩人絕偶佳配,故將之許配與延陵棧為妻,然念其孝心感人,故婚期延後三年,陪伴父母左右以盡孝道,欽此。”凌潺聽著一字一句,心中越發沉重。

柴公公將聖旨遞到了凌潺面前,“公主,接旨吧。”凌潺雙手緩緩地接過那對於她來說如此可笑又荒唐的聖旨,站了起來。

“小丫頭,怎麼了?看起來不高興?”凌潺獨自一人倚在涼亭的雕欄上,望著這被風泛起漣漪的湖水,鍾離沐偏過頭來看著她問道。

凌潺收回了目光,說道:“沒有,三哥,你怎麼來了?”

“還說沒有,一看就知道,心裡肯定有心事。”鍾離沐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肯定了他的想法。凌潺也不否認,點了點頭。

“是因為昨晚賜婚的事嗎?我就奇怪了,你小時候一直說長大想要嫁給他,現在如願以償了,卻又不高興了。”鍾離沐猜到了凌潺因何事憂愁,卻不知為何憂愁。

凌潺只能告訴他:“我如今失憶了,他與我而言,就如同陌生人,如果你是我,也不會願意去嫁給一個陌生人吧。”

鍾離沐沐聽後點點頭:“也對。”表示贊同凌潺的說法。

其實更重要的是,凌潺不想陷入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之中,她很喜歡侯府現在安逸的生活,在這裡沒有爾虞我詐。

鍾離沐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說道:“走,三哥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你想要什麼,我買給你。”

凌潺聽了他的話,搖了搖頭,“我讓錁兒命人去拿繡架去了,估計也快要送來了,就不出去了,我想在這繡會兒花。”她在府中待了這麼久了,每天空暇的時間太多了,沒了繁忙的工作,一時還無法適應。她每天除了讀書識字,剩下的時間便花在了刺繡上,起初是不會的,於是便讓錁兒去找了一個擅女紅的婢女來給她講解了一二,之後便感覺刺繡也不難,上手就好了。

鍾離沐聽到凌潺說刺繡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難以相信的說道:“你現在都學會刺繡了,你哪來的這耐心?”他沒等凌潺說話,便又說道:“你要刺繡,以後時間多的是,今天就別繡了,我陪你去街上逛逛,那樣心情自然也會好的,而且你回家這麼久,除了去了一趟宮裡,好像還沒出去過的吧。”

在鍾離沐說話間,繡架已經被下人搬了過來,並且按照凌潺的吩咐安放好。鍾離沐看著凌潺已繡了半副白娟的歐石楠,那一簇簇粉色如鐘形般的嬌嫩呈現在他眼前,他疑惑的問道:“小丫頭,你這繡的什麼呀?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

“歐石楠,這種花中原國是沒有的。”歐石楠一般生長在北方較寒的地區,凌潺心裡估計著以後怕是沒機會見到了,便想著把它給繡下來,也許諾幹年後,它淡出了凌潺的記憶,忘了它的樣子,她還能看看它繡中的嬌影,回憶到這是她最喜歡的花,陪她度過了童年的花,她親手種過的花。

“哦,這是北越國的嗎?”鍾離沐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只是記憶中出現的。”凌潺是真的不知道北越國是否有這種花的存在,便如實的說了,只是沒有告訴鍾離沐她是怎麼知道的。

絲線穿梭在錦帛之間,鍾離沐在旁邊看著,良久之後他像在闡述一個故事一樣,平靜的說道:“你以前最喜歡桃花了,父親為了你,親手在你院裡種了兩棵桃樹,在樹下安置了鞦韆,休沐時,常常推著你盪鞦韆聽著你銀鈴般的笑聲,他也跟著笑了起來,惹得我們兄妹幾個不甚羨慕。並且他還為你的院落題名‘桃溪榭’,我們兄妹五人中,除了你,父親就沒有這樣上心過。”

凌潺聽著他的話,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了一副美好的畫面,那是她小時所渴望的親情。她停下了絲線穿梭,問道:“姐姐的‘棠漓宛’也是父親所題嗎?”

“不是的,那是五皇子所寫。”鍾離沐回答道。

“父親與皇上是什麼關係?”凌潺想到了昨晚宴會上,鍾離翊與皇上如此親切的稱謂,便問了。

“他們是結拜兄弟,關係非常要好。父親身為雲侯,朝中地位本來就不可小覷,加之這十年間,大哥鎮守邊關,二哥入贅南涴國,姐姐去了北越國,我們侯府的權勢也就更是滔天了,這也正與左丘家族在朝中形成鼎立的局面,因此做事也就要更加小心,以免留下什麼讓人詬病。”凌潺聽著鍾離沐的話,原本以為鍾離翊在朝中地位應該不凡,卻沒想到竟是滔天的權勢。

鍾離沐拉著凌潺的手站了起來,凌潺不適應的小心翼翼的擺脫了他的手,看了他一眼。鍾離沐說道:“不要繡了,三哥帶你出去,整天窩在家裡,對心情也不好。”

“錁兒去幫小姐換衣服。”他又對錁兒吩咐道。

凌潺沒辦法了,便吩咐錁兒把這的東西給收拾了,換了衣服便隨他出府了。

如今民風開放了不少,富家和官家女子也是可以去街上走走的,只要不做出出格的事,別人是不會說你隨便拋頭露面是有悖綱常的。

出了府門,凌潺以為會有馬車等候,結果並沒有發現,她便問道:“沒有馬車,就這樣走嗎?”凌潺一時間無法適應,這麼多年來,她可從來沒有如此走在眾人面前,以前,出門有專車接送,那時每天也沒有時間去逛街,穿的用的都有專人負責,逐漸的,便把它當成了一種習慣。現在讓她在許多陌生人面前走,就好比在人前沒有穿衣服那種感覺,充滿著不適應。

鍾離沐聽了凌潺的話,打趣道:“小丫頭,真是越來越懶了,上個街還要馬車,走著去吧,坐在馬車裡,那就不叫逛街了。”他都這樣說了,凌潺便只好與他一起走著去了。只是初夏的陽光有點嬌熱刺眼,於是凌潺便吩咐下人拿來了一把素色油紙傘,鍾離沐二話不說,接過傘便為她撐著。

就這樣撐著油紙傘緩緩的走著,偶爾一絲風吹過,拂過臉上碎髮,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君都的熱鬧繁華是凌潺沒想到的,街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小攤,賣著形形**的物品,各種店鋪應有盡有,街上人來人往,不同身份地位的人融入一體,便構成了一副靚麗的景色。

“小丫頭,你想要什麼,三哥今天都給你買。”鍾離沐豪氣的說道。凌潺不想掃了鍾離沐的興致,於是便隨意停在了一個賣手飾的小攤前,目光隨意瀏覽了攤中的物件,這些手飾,材質雖不是上等,做工卻也算得上精細了。她拿起一支銀釵,端詳了片刻,那是一支雕刻著梅花的銀釵,雕刻的很是細膩。

攤後的婦女對鍾離沐熱情說道:“公子,為這位姑娘買件首飾吧。”

“有喜歡的嗎?”鍾離沐溫聲問道。凌潺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說:“三哥,我們走吧。”她向來對於手飾就沒多大興趣,因此當然也就沒有特別喜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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