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來幫忙!”張道陵喊一聲。
王庸緊接著一躍而起,腳下詠春之字進馬,砰一聲如炮彈炸膛,瞬間突入進了魚老側肋。
一拳打出,沒有任何花哨,就是將手臂想象成了大槍桿子,拳頭想象成了槍尖。
這一拳,恍若王庸手裡端著一杆鐵槍,要將魚老捅穿。
“悟性不錯!如果不是少爺執意要求殺掉你,我真想收你做徒弟。”魚老不疾不徐說著。
另一隻手倏忽探出,依舊是輕薄如紙,緩緩覆蓋向王庸拳頭。
這次魚老演化的卻是一張塑膠紙,啪嗒一下就黏在了王庸拳頭上,將王庸拳頭整個包裹住。
試想假如你手上被套了一個塑膠袋,你還能將塑膠袋打破嗎?哪怕出再重的拳力,都做不到。就如這世界上力氣再大的大力士也舉不起自己一樣。
魚老就化作了王庸拳力的一部分,王庸拳勁完全找不到著力點,跟打在真空中一樣難受。
“差距實在太大了!”王庸心中暗歎一聲,忽然心灰意冷。
巨大的差距把王庸信心幾乎抹滅,眼中露出絲絲灰敗神色。
旁邊的張道陵也差不多。
一個業餘九段棋手跟一個業餘一段棋手下棋,能把業餘一段下的懷疑人生,自此對圍棋一道絕望。
王庸跟張道陵就差不多是那個一段棋手的感覺。
魚老就跟捉弄老鼠的貓兒,一隻手耍弄一個人,將兩人戲弄於鼓掌之間。
兩人的潰敗只在於魚老一念之間,也許下一秒兩人就會慘死在魚老手中。
鄭容臉上帶著譏誚的笑容,彷彿在看一出猴戲。
不自量力!明明只是一隻土狗,為什麼偏偏要學人家老虎,要做那虎嘯山林的事情呢?鄭容驀然有些可憐王庸了。
假設把他換到王庸的位置上,恐怕他早就絕望了。根本就不會如王庸一般連番反抗這麼多次,才在今天迎來早已註定的結局。
風聲隱然,吹經那株僅存的老樹樹冠,發出嗚咽之聲,好似在為王庸跟張道陵吟唱悲歌。
不光是鄭容,就連風跟樹都覺得王庸兩人必死無疑了。
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樹下抱膝坐著的尹夏。
尹夏臉上始終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眼中滿滿的篤定,注視著王庸。
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此等盲目自信。尹夏就是認為王老師不會有事,王老師絕對能贏。
即便此時的王庸跟一隻陷入大海風暴的海燕,徒勞掙扎著,不斷髮出無力的哀鳴。
也許下一刻就會被風暴吞噬,葬身海中。
“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捲集著烏雲。在烏雲和大海之間,海燕像黑色的閃電,在高傲地飛翔。”
尹夏忽然輕輕張口,念出這麼一段話來。
卻是高爾基的名作《海燕》。在俄文中海燕也含有“暴風雨的預言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