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庸模樣,聽著王庸話語,彭嘉生臉色越來越臭。眼中閃爍著暴戾光芒,現在的他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一槍崩了王庸簡直太便宜王庸了!
也不怪彭嘉生如此生氣,因為《相鼠》這首詩歌雖然出自風雅的《詩經》,可字裡行間實在跟風雅沾不上一點邊。
後人說《相鼠》是《詩經》裡罵人最露骨、最直接、最解恨的一首詩。漢儒們評價它“嫌於虐且俚矣”,意思是這是最粗鄙的語言暴力,是《詩》“三百篇所僅有”。
空山先生點評它“痛呵之詞,幾於裂眥”。幾乎完美的描繪出了彭嘉生聽到這首詩後的反應。
很明顯,王庸根本就是在借古諷今,用這首詩嘲諷彭嘉生!
說他做人不知廉恥,就跟那些貪婪醜陋的灰皮大老鼠一樣。
換成誰聽到這些話也會氣瘋的,別說是一地統治者的彭嘉生。
王庸就像是一個鬥牛士,成功的挑起了公牛的怒氣,只是接下來等待王庸的是勝利還是死亡,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很好!自從我成為果邦司令就再也沒見過這麼有膽量的人!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來人,給我把他拖下去暴曬三天!三天後我要親手活剮了他!”彭嘉生聲音顫抖,怒氣衝衝道。
當即就有衛兵進來,要把王庸拖出去。
王庸也不反抗,而是臉上帶著輕蔑的冷笑,不住搖頭。
似乎在嘆息遺憾什麼。
“你什麼意思?”彭嘉生見狀,暫時止住衛兵,問道。
“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有些失望而已。原本以為金三角的彭嘉生雖不說正氣堂堂,可至少也該是曹操般的一代梟雄。誰曾想到,他連曹操的十分之一都不及!悲乎哀哉!”
王庸高聲說著,忽然揚起頭,自己主動往門外走去。
一邊走,還一邊吟出一段蒼涼悲愴、蕩氣迴腸的唱詞來。
“俺也曾,灑了幾點國民淚;俺也曾,受了幾日文明氣;俺也曾,拔了一段殺人機;代同胞願把頭顱碎。”
“這華夏,那一點,我還有份?這朝廷,原是個,名存實亡。替洋人,做一個,守土官長;壓制我,眾漢人,拱手降洋。”
“看近末、西洋人,到了極步,這是我,毫未曾,較短比長。天下事,怕的是,不肯去做;斷沒有,做不到,有志莫償。”
“越怕死,越要死,死終不免;捨得家,保得家,家國兩昌。看起來,留得命,有何好處;倒不如,做雄鬼,為國之光。”
“猛睡獅、夢中醒,向天一吼;百獸驚,龍蛇走,魑魅逃藏!”
末了一句王庸驟然提高音量,聲音灌入眾人耳膜,振聾發聵。配合唱詞裡的語境,瞬間讓在場所有人表情一震,好像經受了什麼精神洗禮一樣,內心劇烈波動起來。
王庸所唱的,豈不是如今果邦的情況?
當初彭嘉生為什麼要帶領果邦人反抗緬境政府?還不是因為果邦華夏人屢受欺壓,緬境政府根本就不把華夏人當人看,不僅福利沒有,甚至面對排崋暴行都漠視不管。
那段時期在果邦的華夏人流了太多不該流的血,受了太多不該受的氣。
而彭嘉生登高一呼,就此打出了果邦華人的一片天。
而現在,果邦的第二次危機來臨。彭嘉生卻是需要再來一次“登高一呼”,就像王庸歌裡唱的一樣,“猛睡獅、夢中醒,向天一吼;百獸驚,龍蛇走,魑魅逃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