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國內好多人的西餐習慣都是沿襲美式,比較奔放。鍾南橋曾經跟一名英國貴族吃過飯,那位貴族的用餐禮儀曾經讓他一度感嘆世家的深厚底蘊。
那種大方優雅的進餐禮儀他也就見過一次而已。
而現在,他卻再度見到了。
不是在英國,也不是在美國。恰恰是在最不可能的華夏。
這傢伙,到底什麼來頭?竟然會最古老的近乎嚴苛的英式貴族禮儀?
難不成王鴻瑾這位國學大師在教育孫子的時候,連國外古老文化也一併教授?
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可惜了,還真是一位難得的好老師。”鍾南橋在心裡嘆息道。
如果不是徐子安的原因,甚至如果徐子安跟子玉風晴沒有半點關係,他都願意頂住壓力留下王庸。
只是現在,只能說造化弄人啊。
放下刀叉,鍾南橋擦擦嘴,開口了:“王先生,我聽說小女鍾心很喜歡你的授課。這丫頭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見一個喜歡的老師。不得不說,你很厲害。”
王庸微微一笑,道:“鍾先生過獎了,是鍾心自己好學,我稍加引領而已。談不上什麼厲害。”
“王先生真是謙虛。鍾心能夠成為你的學生,即使只有短短几天,那也是她三生有幸了。”鍾南橋也笑道。
王庸心裡一動。看來眼前這位要露出狐狸尾巴了。什麼叫只有短短几天?明顯話裡有話,意味深長。
王庸只覺今天這頓飯似乎在復刻千年前的那場鴻門宴。
宴席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有蓄意奉承,有謙虛自省。有笑裡藏刀,有戰戰兢兢。只差一個叫做項莊的人湊上來,耍一出心機叵測的劍舞了。
只是王庸卻沒有“目眥盡裂”的樊噲前來護駕,只能自己應付。
“王先生家學淵源,能夠被顧老先生認可,想必沒少下了苦功吧?”鍾南橋問。
“是。”王庸答。
“聽說你還服了兵役,這一點更加讓人佩服啊。部隊上辛苦嗎?”
“還行。”
“回到天泰市還習慣吧?要是跟什麼人發生摩擦,可以找我。我鍾南橋在天泰市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呃,沒有。”
……
就這樣,一頓飯在這種一問一答中吃完。鍾南橋的問題漫無邊際,看似都是隨心所問。
可是所有問題綜合起來,王庸忽然發現這人幾乎將自己的情況側面摸索了個遍。
“老狐狸。”王庸不由暗罵一聲。
刀叉併攏刀鋒朝自己,叉背朝下,以4~10點方向並排斜放在盤上。王庸擺出一個進餐完畢的餐具放置。
一般情況下,服務員看見這種擺放就會主動過來收拾餐具。
“不急,還有一道菜沒上。路易十八披薩,如果不是今天要請王先生,我還真捨不得點這個。限量供應,每桌只提供兩小塊披薩,價格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昂貴。如果不吃完它就放下餐具,我晚上一定會心疼的睡不著覺的。”鍾南橋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