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到底有什麼好吃的呀?”
洛楊終於狠心拿回了自己右手的主權。
衝到廁所洗乾淨自己的手,又把臉拼命洗了好幾遍。
把自己弄乾淨以後,就剩下被他尿溼的床單了。
“小崽,你夠了吧,現在我要收拾床單了。”
洛楊說著又開始拉扯,看著床上漸漸變淡的幾塊深藍色水印,真是一點好脾氣也沒有。
“我告訴你,別看我白白嫩嫩就以為我斯文友善好欺負,我可不是什麼暖心小哥哥。更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跑到我床上,在我床上肆意妄為的。”
說完這些話後,洛楊有些心虛。小學三年級就和父母分開,洛楊一路長大的確有些孤僻不合群,但是怎麼說也沒有到凶神惡煞,沒人敢理的地步。
但是,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倒是真的,總覺得任何東西不在原來的位置上,整個世界都會變得古怪。
洛楊是學心理學的,書上說,這種症狀是強迫症的表現。
當然,洛楊認為自己最多算是有些潔癖,偶爾有些小暴躁,還有日常沮喪。
這些問題應該算不上什麼大問題,現在人誰沒有些這樣那樣的心理問題呢。
只是,一個心理學專業的人,真要他在別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問題,那不是要被人嘲笑的嗎?
這年頭,大家都喜歡自信、有才,最好還有錢的人。高調又自信的身邊從不缺乏追隨者,而你越是慘,越是不會有人理你。
沒錯,就是連貓和狗都懶得理你。
這個不算嚴重的問題還是給洛楊帶來了一些困擾,他試著分析自己生這種怪病的原因,也許是因為小時候時常處在擔心和害怕中,擔心自己哪裡做的不好,父母就會吵架,甚至打架。
說出去真是好笑,兩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竟然會因為一些小事做出傷害對方的舉動,實在是難以啟齒又無法忘記。
過去,總是纏繞著一些噩夢,一些陰雨連綿的日子。
而太陽越是熱烈的時候,洛楊的心情就會無端沮喪。
現在,太陽就很熱烈,洛楊就很沮喪,而且,他的潔癖正變成一支牙刷撓著他的腸子。
“不準哭。”
洛楊用溼淋淋的手指著仰面朝天的小青蛙。
“不準哭,聽到沒有。”
小崽大概是嚇到了,真的不哭了,也不動了,只有眼睛還無神地努力朝洛楊那邊望去。
不行,還是要把他挪開,要不然這床單拿不下來啊,不見得把他滾到床單外面,或者強行從他身體下面把床單抽走吧。
怎麼那麼麻煩啊~~~~~~~
好在,小崽終於安靜下來。
偏偏這時候,手機又喪心病狂地唱了起來,
“I walked ten tes, ten tes to see you
And every gasp of breath, I grabbed it just to find you
&nbed up every l to get to you
I wandered ancient lands to d just you......”
這首溫柔的《蟲師》主題曲,從高中開始就一直是洛楊的手機鈴聲,大學裡,洛楊還揹著吉他在舞臺上自彈自唱這首曲子,當時是為了唱給人文學院的一位女生聽,希望她能透過這段歌詞明白他的心意。
美好和恬靜的相遇,是洛楊心底曾嚮往過的愛情的樣子,可是那個女孩帶著她的男友,手牽著手跟著他一起唱。
這樣的場景,實在是讓洛楊哭笑不得。
此刻,即使是如此舒緩的歌聲也不能叫洛楊安靜下來,他氣惱地扔下床單,又瞪了一眼小崽。
“安靜點,你要是發出半點聲音,看我怎麼收拾你。”
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收拾,只是這麼說一下,多少發洩了幾分糟糕的情緒。
跪在地上幾乎是爬到床邊的書桌上,拿起手機一看,是林果的電話,洛楊抬頭看了看窗外,已經是大中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