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謀殺。”
說話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出頭的模樣,穿著警察制服,面色黝黑冷峻,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情,聲音異常沉悶。
“有…有沒有兇手的線索?”韓冬至剛一開口,又懊悔地皺起眉頭,手指下意識地摩擦著衣角。
他身上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藍色襯衫,襯衫的一角還微微卷起。站在教室辦公室裡,和麵前的男人對峙著。
外面走廊不時又學生經過,紛紛擠在窗前看熱鬧,兩分鐘之後又都被老師叫走了。
“我叫施勇,是負責本案的警官。”
“沒想到我帶的畢業生班上還會發生這種事,再過幾個星期就要高考了,這下真是…我和校長剛才接待了昊睿的爸爸,雖然不斷道歉,我還是被打了一個耳光,但我絕不會記恨的。”
韓冬至摸著半邊微紅的臉頰,想把目光拉回地面,施勇警官的雙眼卻如磁鐵,令他無處藏身。
“韓老師,有人反映,昨天晚自習後,你和昊睿兩個人,單獨在教室裡聊天,有這回事嗎?”
他的語速緩慢有力,像是數噸重的打樁機,將我碾得粉身碎骨。
“是。”韓冬至低垂著頭輕聲回答。
“為什麼不早點說?”
“我……”
“別緊張,把情況說明白就可以了。”
“昨晚,我正好路過那間教室,是昊睿把我拖住說話的。她問我化學模擬考試卷裡的難題,我大概給他解答了十幾分鍾時間。”
“還有麼?”
韓冬至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
“韓老師,你對昊睿這個學生的印象是怎麼樣的?”
“這個學生有些怪異,喜歡盯著別人的眼睛看,他的眼神好像能穿透你的面板,直擊你的大腦,彷彿什麼秘密都會被他看穿一樣。而且他性格有些孤僻,恐怕也只有他才會大半夜一個人留在圖書館裡面。”
“你怎麼知道他半夜是一個人過去的?”
“哦?還有兇手!”韓冬至的目光中浮現出一絲慌亂,復又問道,“你的意思是,現場除了被害人和兇手,可能還有第三個人?”
施勇警官平靜地搖頭:“抱歉,我不該和你推理案情。我想問的是…”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韓冬至突然一拳重重砸在玻璃檯面上,“可惡!最近學校裡流傳著一些無恥的謠言,竟然說我的性別取向有問題。這簡直就是對我的侮辱!而且我不可能向自己的學生下手,就算是女學生,也絕無可能!”
“韓老師,關於這件事,我和校長還有其他老師都聊過了,這個謠言沒有任何證據,只是在學生中流傳,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施勇警官忍不住點起了一根香菸,猛地抽了兩口,“對了,聽說你就是從這個學校畢業的?”
“是的,我的高中三年就在這裡渡過,對於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太熟悉了,沒想到從S大化學系畢業之後,又重新回到了這裡任教,我覺得…十分幸運。”
“幸運?”施勇警官微微皺起了眉頭,“能考上S大說明你不僅比常人用功,還得有超乎常人聰明的頭腦,而你畢業之後繼續回到小地方教書,心裡真的滿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