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們家族的榮耀!”
“可惜我可能看不到更加強大的你了!”
“至此一別,你我兄弟二人,恐怕還就剩最後一面......”
“最後這段時間,我想為玄天留著,如果能撐到的話......”
說完,李長志剩下了那隻腳也終於抬了起來,深深的望了李長青一眼,隨即整個人都湮沒在了那一片黑暗當中。
“吱嘎”一聲,大門被關閉,器峰的峰頂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靜。
李長青保持動作,在原地站了許久,最後凝視了一眼李長志的所在,然後才從這裡離開,返回到了太丘山的山頂。
......
......
今天的天氣並不算很好,本就陰沉沉的天空很快就下起了小雨。
當李長青在山頂落下的時候,李長季已經在原地等著他了。
“七哥沉睡了嗎?”
“嗯。”
在李長青簡單的回應過後,又是一陣沉默,直到他將要回到自己洞府的時候,才開口道:
“接下來多關注北邊,注意族譜上玄天的存在。”
......
......
李長季自然知道五哥的意思,也知道七哥的意思。
七哥壽元剩餘不多了,常規的突破已經無望,為了綿延更長久的壽元,他採用的是一種名為龜息決的法術,來保持自己如今的狀態。
而這種法術雖然能讓修士本身的枯敗變得緩慢,但也意味著他自己本身必選陷入沉寂,直到再次醒來,而再次醒來,則意味著身體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
李長季是瞭解七哥的,依他的性子,他原本是萬萬不可能接受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修道生涯。
但為了一些東西,他願意陷入這種他極其厭煩的一種生命狀態。
玄字輩排行第二的李玄天是七叔公最為喜歡的後輩,這是當年整個李家都知曉的,特別是在玄字輩修士當中。
這一點李長季也知曉,玄天自小便處於七哥的庇護之下,跟著他修行,跟著他練習煉器,甚至到了烏江坊市,也要帶著他......
而且後者也是唯一從小就敢和李長志反駁的族人,要是換成清字輩那些族叔,李長志早就拿拳頭作為道理了。
但對於李玄天,李長季記憶中,還未見過這樣的場景。
每次七哥回山,提到玄天之時,臉上都是一抹抑制不住的欣喜。
李長季一邊走著,一邊無意識的望向器峰,然後又轉頭望向北邊,好似目光能穿透那不知多少萬里的距離,看到那面的極北之地。
“那是七哥最寄予厚望的後輩......”
......
......
二十六年之後,當李長志在器峰頂上坐化之時,他所最喜愛的李玄天依舊是沒能趕回來,此時陪著他的只有五哥和七弟。
那一日,太丘山山腰處的祠堂內,響起了九聲沉悶的鐘聲,一場痛痛快快大雨如約而至。
那一日,遠在極北之地,一片冰原之上,一個高大且挺拔的身影似有所感,他從閉關的洞府中出來,遙遙的望向南方。
一頭蒼白色的長髮隨風舞動,其上結滿了細碎的冰晶,已經如同冰藍色琥珀的眼眸也開始變得無比深邃,裡面像是能看到無數的星辰。
那一日,極北之地新晉金丹真人李玄天選擇南下,無數的冰雪隨之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