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林狐呲著牙似乎極痛，可因為並沒有感受到他流露殺機，便強忍著不再發出聲音，它很聰明地知道，這個人類並不喜歡它，更不喜歡聽到它的聲音。
仇十三冷冷地瞥了一眼它身上被毒液濺射的地方，隨即手心凝出一抹綠光注視著漩渦。
封早也無心去關注綠林狐剛才為什麼慘叫，她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漩渦上。
這個漩渦很奇怪，雖然很大，捲起了很多東西，但是她們就像是坐電梯似的感覺，轉了一圈便下了一層，一直都非常地平穩，似乎很安全的樣子。
此時，小船的轉動越來越平緩，也已然到了底端狹窄的部分。
表情凝重地等待著停止的那一刻，這時，封早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什麼聲音。
奇怪的腔調和發音，帶著古老的韻味，和人類的語言全然不同，這讓封早想起了一種語言，靈語。
這是在一些古老的靈獸一族和靈族中流通的語言，連帶著其他的一些僅僅在某些族群中使用的小語種，加上如今通用的人類語言，都在大陸上綻放過異彩。
當初封早小小年紀就在族學上學的時候，靈語以及小語種全都學了，雖然平時也沒機會能用過。
畢竟，能專門開課學的，被赤巖一族一直堅持教授瞭解的語言，其實都是屬於曾經在大陸上有過濃墨重彩的種族。
在久遠的古老的年代裡，靈語的地位堪比現在的人類語言，後來一些小語種也曾經短暫地踏上過舞臺，再到後來人類成為這片大陸上更加繁盛的種族，人類語言也就成為大陸通用了。
封早側耳傾聽，這略模糊的聲音是連貫的，雖然都是甕聲甕氣的，不過能聽出來兩種音色，應該是至少兩個人在說話。
如果翻譯過來的話，應該是……
“討厭的海洋的味道，阿嚏！”
“哦，我也討厭水，陰冷的氣息真讓人厭惡。”
“這次竟然是海洋佔用了寶貴的飛渦，可……阿嚏！”
“哈哈哈，巖嗒，你又水過敏了！”
“哼！啊——啊嚏，巖嘀，你也沒比我好多少！你倒是出去啊！”
“可惡！太可惡了！好不容易等到飛渦出現的時間，竟然不能出去，我討厭水！”
“阿嚏！我也討厭！難道要再等一百年？”
“不要！”
“你說怎麼辦，巖嘀？”
“我不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是吧，巖嗒！”
“我也不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巖嘀！”
“我不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巖嗒，沒有的話，我揍你！”
“阿嚏——你有辦法！巖嘀，沒有的話，我揍你！”
……
認真傾聽的封早，聽到後邊兩人一個比一個聲音似乎噴著火想要打起來的感覺，頓時一臉無語，這看起來兩個都像是腦子有點充水了。
小船已然停在了漩渦的最底端，這裡似乎已經不再是海水深處，而是一道狹窄的通道，不遠處盡頭是一片淡淡的白芒。
而聲音，就是從那片白芒後傳來的，封早又耐心站了一會兒聽他們說話，只是那邊的人似乎已經打起來了，只聽見“嘭嘭嘭”的碰撞聲，再也聽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仇十三拍了拍封早，示意她看向後面。
原本巨大的漩渦上層正速度極快地憑空消失，連帶著被捲入的東西雜七雜八地一大堆眼看著就要湧入通道中，首當其衝的就是她們，封早眼尖地看到其中大團黑乎乎的……
她心裡一抖，在漩渦裡被限制，現在恐怕是回去也無路了，索性直接拉著仇十三就衝向前方。
穿過那片白芒之後，豁然開朗，久違的光芒和開闊的天地映入眼中。
第一次見到這般情形的仇十三整個人都愣住了，呆呆地望著頭頂藍藍的天空和無處不在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