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銘趕到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趙樂樂的傷心勁已經過去,她相對平靜的接受了現實,畢竟眼淚都流乾了,再傷心也不過埋在心裡。
錢母的喪事辦得很熱鬧,事實上因為年紀大了,早在十年之前錢父就為自己和錢母準備好喪事要用的棺材和壽衣等用品。
在一應事務俱全的情況下,整個喪事也可以不緊不慢的按程式走。趙樂樂不過是個旁觀者,錢母平時再喜歡她,她也是外姓旁人,上完香該幹嘛就幹嘛。
錢母靈前有孫子,重孫守著,她連守靈都排不到前面。
邢銘到了之後一直陪在她身邊,倆人一夜無眠,第二天天不亮就跟著送葬的隊伍上山。
趙樂樂和邢銘從山上下來時,時間已經到中午吃飯時間。他們坐下吃了流水席,等幫忙的客人和自家親戚都走了才坐下來說事。
錢父揮手不願意說話,說一切交給錢富貴處理,反正他都老了,也活不了幾年,也就不想管這些事。
趙樂樂看著錢父灰白的臉色很有些傷心,可她也只有旁聽權利,事先錢富貴就說了不讓她摻合發言。
邢銘握緊她的手,安慰她沒事,一切都會過去。
錢富貴能說什麼,錢滿枝這會倒是老實下來,臉上也是毀恨的表情,可再毀恨也無法挽救錢母的命。
譚木匠和兵兵坐在角落裡也不敢出聲,他們父子倆也都打聽知道錢滿枝犯的錯。這會父子倆坐在屋裡根本不敢開口,錢富貴沒有把他們一家三口趕出去就已經是很客氣了。
錢富貴當然不是真的客氣,他是懶得和錢滿枝做口舌之爭。他當著屋裡眾人的面,開口道:“滿枝,你也不是小孩子,多的話我也就不說了。媽已經不在了,事情鬧成這個樣子,你以後也就別回孃家了。”
錢滿枝猛然抬頭,不敢置信的喊道:“大哥,你怎麼能這樣!爸,你也不管管!”
錢富貴沒有說話,錢父不客氣的吼她:“管什麼管,我都說了今天我不管事,你有什麼話找你大哥說,我老了,說話也沒用。”
錢父說完又點燃一根菸,默默的抽起來。
錢滿枝衝到趙樂樂面前,讓她幫忙求情。
趙樂樂把手從錢滿枝手裡抽出來,輕輕的搖頭拒絕。
“樂樂,你也不幫媽媽嗎?”
“媽,我怎麼幫你?這是舅舅家,我又不能代替舅舅做主,他不歡迎你上門,我難道還能強行逼他迎接你?”趙樂樂輕言細語的和錢滿枝講道理,爭取不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經。
“行了,你不幫忙就算了,不要說這麼多。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氣到你外婆,你為什麼就不願意幫兵兵,他可是你親弟弟。”錢滿枝的重點在那個親字。
趙樂樂被錢滿枝的話氣到,她認真的問:“兵兵才多大?他還在讀書,你想讓我怎麼幫他?我又不能替他學習,至於答應你以後幫他安排工作,替他在城裡安家落戶,我確實沒辦法幫忙,這得靠他自己。”
錢滿枝再次被趙樂樂拒絕,心裡怒火越燒越盛,她伸出手想打人。
邢銘一直注意著她的動靜,伸出攔住她,並且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讓她沒辦法動彈。
錢富貴開口指使譚木匠道:“妹夫,你趕緊把滿枝和兵兵帶回去。”
譚木匠彎腰駝背低頭要拉錢滿枝走,錢滿枝還不樂間走,但是兵兵氣呼呼的往門外跑,嘴裡還小聲嘀咕著什麼。